塗洪強於是便只能去問季知曉,“這位同志,剛剛是我們沒搞清楚狀況,真是不好意思啊,那個,能不能請你通融通融?”
“通融通融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那位指使的同志,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大家道個歉啊?”季知曉看向白玲說道。
塗洪強連忙對著白玲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白玲卻蒼白著臉,倔強地站在原地。
給季知曉道歉,在季知曉面前丟人,這比殺了她都難受。
塗洪強只得上前將她拉過來,“趕緊道個歉這事兒就了了,無緣無故的把人家的茶樹毀了,確實應該要道個歉,快,道歉。”
心疼歸心疼,但做錯事道歉,這無可厚非。
之所以願意賠錢,一部分原因是不想鬧大了讓老爺子知道受罰,另一方面,也是塗洪強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本來就應該承擔後果。
畢竟,是他自己毀壞人家茶樹在前,而且來之前也沒有事先調查一下。
他確實狂妄,囂張,但也講道理。
他的狂妄跟囂張一向是佔理的時候容易把事情做絕了遭人恨。
白玲咬著唇,不甘願地看向季知曉,“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季知曉問道。
“對不起,不應該毀壞你們的茶樹。”白玲嘴裡說的是道歉的話語,眼睛裡卻充滿了不甘跟憤怒,那雙瞪著季知曉的眼睛都紅了。
季知曉卻笑了,“白玲,下次注意。”
塗洪強等人正想離開,又被霍巧英叫住,她拿出紙筆,讓塗洪強寫了一張欠條才放人離開。
“三天內,這錢要是還沒還,我可是要拿著欠條去找你爸,讓你爸替你還的。”霍巧英威脅道。
“三天內我肯定還。”塗洪強忙保證。
塗洪強騎腳踏車將白玲送到家附近的小巷口,人就急匆匆地離開了,三千兩百元可真不是個小數目,他自己手上就平常花銷的幾十塊錢,雖然每個月都有工資跟零花錢,但架不住他經常呼朋喚友,開銷大,根本存不下錢。
他爸那邊他是不敢開口的,他媽藏不住事兒,他媽知道了就等於他爸也快知道了。
想來想去,塗洪強只能去爺爺奶奶那邊想辦法了。
白玲走進巷子後又拐了幾條弄堂,弄堂的兩邊錯落著幾戶人家,白玲家就是其中之一。
一推開門,白玲就喊道,“媽。”
屋裡窗臺邊有光照進來的地方,正在納鞋底的女人聽到白玲的喊聲,抬起頭看向白玲,“阿玲回來了。”
“媽。”白玲氣沖沖地走向母親,質問道,“是您說的嗎?”
“什麼?”白母詫異地望著白玲,不明所以。
“你賣身契的事情,是你說出去的嗎?為什麼你要幫外人,明明就是季家剝削你,把你當成奴隸,為什麼你還要幫他們?你就這麼喜歡做別人下人嗎?你就一點自尊都沒有的嗎?”白玲紅著眼質問母親,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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