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跟多多玩的正歡的兩個小傢伙,補充道,“把那兩個小傢伙也帶去洗洗手。”
季伯遠找出了許久不用的酒杯,除了兩個孩子,其他人的位置上都放上了酒杯,很小的酒杯,一口一杯的那種。
菜上桌,酒滿上,大家舉杯。
敬團圓,敬平安,敬幸運,也敬將來。
一杯喝盡,一切都在不言中。
飯吃到一半,酒過了三巡,到了發壓歲錢的時候。
壓歲錢環節,最開心的就是兩個孩子了。
季知曉直接大方地包了一人二十塊錢,令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也收到了壓歲錢。
事實上,在季家遭遇變故前,過年時她也確實會收到紅包。
不出家的姑娘在家裡人眼中就是孩子,每年過年,她都能收到來自父母,哥嫂的壓歲錢。
這是季家的慣例了。
但現在的季知曉,畢竟是前世活到五十幾的她,那時候的她,早已經沒有父母哥嫂給她發壓歲錢了。
看著手裡的壓歲包,季知曉再一次真實地感覺到爸爸媽媽哥哥嫂嫂回來了。
“怎麼了這是?都那麼大了還哭鼻子呢?”季臨坐在季知曉的身邊,看著妹妹拿著壓歲包眼眶紅紅的,也覺心酸,不過,卻還是故作輕鬆地說道,“都是一個店的經理了,怎麼還跟孩子似的?”
“本來就是孩子,不然,怎麼能收到壓歲錢。”季知曉抹了抹眼角,笑著說道。
餐桌上的人頓時哈哈大笑。
季家氣氛融洽,一家人其樂融融。
另一邊的夏家,卻氣氛壓抑沉悶。
風雪更大了。
江忱的心比外面的風雪更寒冷。
自從被學校開除以後,他的房子就被學校方面收回了。
他的房子是學校分下來的房子,當初分房的時候,他的資歷其實是不夠分房資格的,只是季伯遠知道他的情況,有寡母需要照顧,家裡又是特貧,於是,好幾次寫了申請上去,這才幫他爭取到了分房資格。
但是現在,他既然已經不是學校老師,這房他自然是沒資格住的。
沒了住的地方,江忱只能提出暫時搬去夏宛俞的孃家。
夏宛俞雖然很不想自己嫁了人,還去麻煩孃家,鄰里鄰居的看到了也會笑話,但她現在懷著孕,沒房子住,要是出點什麼事,吃苦的還是她自己。
無奈之下,夏宛俞只得同意。
於是,夏宛俞肚子裡揣了一個,還帶著江忱跟他殘廢的媽,住到了孃家。
原先夏父夏母並不知道江忱是被學校開除了,因此,對於女兒女婿一家人的到來,還是挺客氣的。
只是這種事,哪裡能滿多久?
沒幾天,江忱被學校開除的事情,就讓夏母知道了。
從那以後,夏母對江忱母子可就不客氣了。
“一個大男人帶著殘廢老孃待在老婆娘家白吃白喝的,還給他們準備碗筷幹什麼?還打算讓他們上桌是怎麼著?”夏母特有的腔調聲音從堂屋傳來。
江忱跟母親被安排在房子旁邊的小廠屋,這屋子很小,剛剛放得下一張床,一張椅子,沒有窗戶,也沒通電,只有手電筒的光幽幽暗暗的,照著這一室的飢寒交迫。
堂屋裡夏母的聲音傳到江忱的耳中,讓他憤鬱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