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簌簌地下著。
院門外,江忱跪在雪地裡,身邊是已經死去,變得冰冷僵硬的江母的屍體。
開啟門的季知曉看到這樣一幅場景,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待看清後,才發現是江忱。
狼狽的江忱。
看到這樣的江忱,季知曉第一反應是幸災樂禍,但當她看到雪地裡江母的屍體,心情又變的十分複雜。
她與江忱的母親相伴二十年,起初確實不太合得來,但後來,在江忱做甩手掌櫃的那些年裡,他母親也幫著她帶江眠了。
“曉曉。”江忱抬頭看向季知曉,他的眼睛猩紅,眼裡滿是悔恨,“曉曉,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悔婚,到現在我才知道,我最愛的人還是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你原諒我吧曉曉,我母親已經離開了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江忱跪走了兩步,身形狼狽而虛弱,他抓住季知曉的褲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季知曉皺了皺眉,抬腳將自己的褲腳從江忱的手裡解救出來,“江忱,我上次就跟你說過,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不一樣,跟上次不一樣,曉曉,我真的知道錯了。”江忱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痛苦,捂臉無聲地哭泣著。
如果不是他選擇悔婚,跟夏婉俞結婚,他就能一生都順風順水。
母親不會慘死在這樣的風雪夜。
他也不會無家可歸,不會聲名狼藉。
是他錯了。
這時候,聽到院子外動靜的季家人也都走了出來,他們看到江忱跪在季知曉的面前,也看到江母躺在地上,雙目緊閉。
瞧這模樣,大約是沒了。
雖然對江忱悔婚的事情有怨言,但到底人成了這副模樣,便也不忍心再責怪。
說到底,不過是自私,不過是趨利避害。
“曉曉。”季伯遠喊了一聲。
季知曉轉頭看向父親,應了一聲,走上前問道,“爸爸,怎麼了?”
“江忱剛失去了母親,想必一定非常痛苦,如果他無處可去,要不然我們暫時收留他,等他處理了他母親的身後事,之後的事情再說。”季伯遠說出自己的提議。
一旁的季臨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季母跟馮錦華都沒有意見。
季知曉卻堅定地搖頭,“不行,我不同意。”
父母兄嫂他們都不瞭解江忱,只覺得現在的他可憐,便想幫幫他。
但重活一世的季知曉卻知道,江忱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幫,前世的自己,嫁給他三十年,勞心勞力,當牛做馬,卻被他怨恨了三十年。
季家人意外於季知曉的堅決態度,不過,他們都非常尊重季知曉,見她不同意,季伯遠當即說道,“好,聽你的。”
江忱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季知曉,他似乎並不擔心季知曉會拒絕,他也不擔心季家人會拒絕幫助。
他們一貫喜歡幫助別人,以此來獲得他們高高在上的快樂。
他也不擔心季知曉會拒絕,她本就心軟,又對自己一往情深,如果他願意跟夏婉俞離婚,願意跟她結婚,她一定還會如同前世那樣,對他死心塌地。
之前是他錯了,他被夏婉俞那個賤人騙了。
現在,他要糾正先前的錯誤,撥亂反正,他要藉著季家,再借著前世的經驗,重新站起來。
他要比前世站的更高,走的更遠,他要讓夏婉俞後悔,要讓夏家人付出代價。
他要討回今天的恥辱。
再也不要像今天這樣,跪在別人的面前。
江忱雙手緊握成拳,膝蓋處傳來的疼痛與冰冷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自己所受的恥辱。
季知曉走向江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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