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笑著對坐在她旁邊的女人道:“這就是老大家的卉卉,去年高中畢業,最近在找工作。”
“呀,這就是卉卉啊,女大十八變,真快認不出來了。”
女人一臉驚喜的模樣,熱情的想上前拉住冷卉的手,被她躲了過去。
冷卉掃了一屋內的人,角落裡坐了一男一女兩個她不認識的年輕人,有冷梅陪著他們聊天。
冷永興在給大家倒茶。
最後,冷卉的目光落在了冷婆子旁邊這個女人身上。
典型的農村婦女打扮,穿的衣服還是斜襟青布衣服,頭髮花白,看起來起碼有五十幾了。
但冷永康告訴她這女人是他表哥的媳婦,今年不過四十左右。
冷永康口裡的表哥,是冷婆子孃家哥哥的兒子,平時很少往來,以前孃家大哥還在世時,過年時會走動。
後來,孃家大哥去世之後,便斷了往來。
這次不年不節的,多年未走動的親戚來城裡幹嘛?
冷永康怕冷卉失禮,拉著她到身邊坐下,隨後又招呼王荷花:“大嫂說的對,孩子長得快,幾年不見就大變模樣,小軍他們越長越英俊,如果是走在街上,你不說我還真不敢認。”
王荷花瞥了眼坐在角落裡的張小軍,得意的笑了起來,“誰說不是,不是我自誇,我們小軍這長相,在我們那十里八鄉能排上前幾名,誰見了他不誇一聲長得稱頭(好看、英俊)。”
冷永康聽了這話,嘴角微微抽搐,尷尬的點了點頭。
冷婆子拍了拍王荷花的手,“這次知道你要來,我讓他們兄弟倆從廠裡趕回來,中午我們一大家子好好聚聚。”
“好,侄媳婦多年沒來看姑姑,實屬不該,今天我們一家就打擾了。”
王荷花笑了笑,看向冷永康旁邊的冷卉,“咦,卉卉,怎麼坐在你爸旁邊不說話啊?”
冷婆子笑道:“可能是和我們大人沒什麼話題,讓她陪小軍他們一起聊聊,年輕人嘛,要和同齡人才聊得來。”
說罷,冷婆子向張小軍招招手:“小軍,你和你妹妹坐過來,讓卉卉陪你們聊聊天。”
張小軍和張小草兄妹倆聽話的圍著桌子坐下,一直陪著他們倆的冷梅也湊了過來。
冷卉低頭專注地剝著手裡的南瓜子,五感強於一般人的她,自然感受到張小軍時不時看向她的目光。
她捅了一下旁邊的冷永康。
冷永康腰側冷不丁的被捅了一下,轉回頭皺眉問道:“怎麼了?”
冷卉朝對面呶了呶嘴,示意他看對面。
冷永康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和張小軍看過來的忐忑目光對上,“?”
冷卉厭惡男人用這種目光打量她,出聲警告道:“別用那噁心的目光打量我,小心我把你那雙招子戳瞎!”
“我我.”張小軍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想解釋卻連說話都結巴了。
這時,冷梅看熱鬧不嫌事大,開口幫忙解釋道:“姐姐,你誤會了。今天是你們相看的好日子,小軍哥多看你幾眼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相看?”
冷永康震驚地瞪大眼睛看向冷婆子。
冷婆子心虛不敢與他對視。
“是嗎?”冷卉冷笑一聲,沒有去管冷婆子她們,而是看向冷永康,問道:“是你叫我回來吃飯,這事你事先知道嗎?”
冷永康覺得好大一口鍋扣在了他頭上,他搖搖頭:“不知道,這事我不知道,我只以為家裡來親戚就想著讓你回來一起吃頓飯,就這麼簡單。”
冷卉面無表情地問道:“那相看這事你怎麼說?”
“我能有什麼看法,我再混賬也不會讓你嫁去農村。”
冷永康感覺自己好冤,叫滿女回來吃頓飯還讓她誤會。
冷婆子沉著臉,糾正道:“小軍現在是有工作的人,在鎮上的畜牧站上班,配她一個沒工作的城裡姑娘,剛剛好。用以前的老話說,那是取長補短、門當戶對。”
冷梅聽了冷婆子的話,差點忍不住笑出聲,她知道什麼是門當戶對嗎?
還取長補短?
她都不知道取什麼長補什麼短?
冷永康頭疼:“媽,小軍只不過是臨時工,但他戶口還是農村的。”
冷婆子心向著孃家,據理力爭:“臨時工只是暫時的,等多工作幾年就有機會轉正,像你那丫頭片子好吃懶做,有人家要就燒高香了,還敢挑三揀四,小心嫁不出去,爛在自己手裡。”
冷卉聽了臉都黑了,“你孃家那破落戶也只有你看得上,但求別拿我當人情,我的婚姻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哎喲,我家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片子,造孽喲!”冷婆子又捂著胸口,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冷卉毫不客氣地懟道:“說造孽也是你造的,是你這輩子不積德,老天爺專派我來懲罰你!”
這次冷婆子是真的被氣得胸口疼了。
王荷花母子三人震驚地張大了嘴巴,他們沒有想到冷卉對冷婆子是這種態度。
太嚇人了!
尤其是張小草,家裡重男輕女,如果她敢用這種語氣懟奶奶,只怕她奶奶一巴掌就把她呼到了牆上並鑲進去,想扣都扣不下來的那種。
王荷花從震驚中回過神,轉頭對冷永康說道:“永康,你家丫頭這性格太強勢了,女人還是溫柔賢淑的好。”
冷永康汗流浹背,“卉卉平時很乖巧”
“那是因為你覺得拿捏不了我,才覺得我強勢,怎麼?看不上你兒子就是強勢?”
冷卉嘴角勾起一抹譏笑,要不是飯還沒有吃,她真不介意火力全開。
王荷花一幅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永康,你看看你這丫頭,敢這麼對長輩說話,少教啊!”
冷卉最討厭別說人說她少教,一般說這種話的人,都是無理也要攪三分的人。
“你不少教會在別人家裡大呼小叫的?
還有,你受不了別對我爸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爸有意思呢。”
這話說的她像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王荷花氣得渾身發抖,眼前陣陣發黑,這話要是傳回村子,她還要不要做人?
王荷花尖叫著就衝上去,想和冷卉幹一架!
“我今天就替姑姑和你爸教訓一頓你,讓你不敬長輩,讓你口無遮攔。挑三揀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長得像天仙,其實知底細的都知道你就是一坨狗屎!”
冷永康趕忙攔住。
突然,冷卉身子往前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就是甩出一巴掌,甩在了張小軍的臉上。
張小軍捂著半邊被扇麻木的臉,錯愕地盯著冷卉。
為什麼受傷的是他?
剛才他可什麼都沒說,也沒往冷卉身上看。
已經如此窩囊了,還捱了一巴掌,他冤不冤吶!
冷卉吹了吹扇紅了的手掌,“母債子還!”
不能揍老的就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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