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瞞我,我都看見了。”王氏指著東屋,“你在東屋看書可以,但睡覺必須去西屋,夫妻兩個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裴之硯耳根發紅。
“嬸孃說話,你聽見沒有?”
“嗯。”
王氏繼續道:“家裡還有你二叔,我也不能時時看著,你這個做夫君的,自然是要多照顧些。”
“三郎明白。”
王氏這才滿意,提著油燈和裴之逸回舊宅。
看著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裴之硯才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西屋緊閉的房門。
睡在一起,他暫時還做不到。
屋內,陸逢時已經開始盤膝開始修煉。
裴之硯最後一句話她聽進去了,她的命現在不單單隻干係到自己。身上還帶著趙父的魂魄,她答應過趙啟澤會保護好他父親。
人無信,則不立。
她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壓下翻湧的眩暈感,強撐著盤膝坐起。
僅僅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讓她眼前金星亂冒,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裡衣。
五臟六腑彷彿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揉搓。
“呼吸.”
她強迫自己調整呼吸,按照最基礎的《引氣訣》法門,試圖溝通天地靈氣。
但這次,修煉變得前所未有的艱難。
原本就不多的靈力,現在是空空蕩蕩,只剩幾縷微不可查的遊絲。
剛引氣入體,那稀薄的靈氣甫一接觸經脈,便如同滾燙的鋼針扎入,痛的她臉都變了形。
“呃”
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哼從唇齒間溢位。
冷汗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身下的被褥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身體每一寸都在發出警告讓她停下。
但陸逢時的眼神卻異常堅定,甚至帶著一絲狠厲。
她不能停!
趙父的魂魄還需要靠她微弱的靈力溫養。
若此刻放棄修煉,魂魄失去溫養,很快就會消散。
那她不僅失信於趙啟澤,更會揹負上害人魂魄消散的因果業力!
思及此,陸逢時重新掐訣,以強大的意志力強行約束那幾縷在經脈中亂竄的靈氣,引導它們小心翼翼地沉入丹田。
一個時辰後,陸逢時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
雖然經脈中依舊空蕩,那股撕裂魂魄般的劇痛也未曾完全消退,但至少那股魂魄將要抽離的眩暈感減輕許多,身體也恢復些許力氣。
這幾日,王氏或裴之硯送來飯食湯藥,她安靜地吃下。
待他們關上房門離開後,便立刻強撐著盤膝修煉。
時間很快來到十月初八這日。
陸逢時剛完成一輪修煉,就聽見院門外傳來清晰的叩門聲:“墨卿可在家?”
原來是趙啟澤。
算算時間,他父親的魂魄在她這裡已有二十日,定是不放心,想要過來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