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小美人兒的倫敦腔非常棒,如果不看臉,只聽聲音,定會以為這是y國人。
其次,小美人兒不是跟風的、盲目的扎進股市,她對股票真的有所研究。
最後,小美人落落大方,舉止高貴,應該是出身極好的小姐。
出身好,有見地,即便來自異國,也頗有些價值呢。
“你好!我叫內森羅爾德。”
羅爾德主動伸出了手。
林羨予也沒有扭捏,她輕輕抬起手,搭在了羅爾德的手上,“你好!我是羨予lee。”
“miss lee,再次冒昧的問一句,你、成年了嗎?”
羅爾德輕輕握了一下,便紳士的鬆開。
他低著頭,望著林羨予還帶著幾分稚嫩的精緻小臉,禁不住的問了一句。
不能怪他冒昧,實在是東方人太奇妙了。
只看外貌是判斷不出年紀的。
眼前的少女,粉嫩嬌美,完全就是中學生的模樣。
羅爾德欣賞美,卻不是變態。
“確實冒昧!”
林羨予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委婉的說了句:“我正在備考大學,明年會入學!”
羅爾德:……依然很小啊!
不過,這位miss lee確實有意思,跟他所認識的東方人並不一樣。
她有著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驕傲與自信。
彷彿她所在的a洲不是矇昧、落後的地方,而是有個富饒的、強大的祖國。
她沒有a洲人的自卑、內向,而是有著太陽般的明媚與張揚。
年紀小,卻有氣勢。
長得美,又極有才華。
羅爾德越是跟林羨予交流,就越是感興趣。
他積極的邀請她去咖啡館繼續的探討股票。
林羨予:……行叭!看在這人姓羅爾德的份兒上,就交個歪果朋友!
作為一個零五後,林羨予絕沒有老輩人的崇洋媚外。
但,在民國,就是一個民族整體不自信的年代。
更悲哀的是,想要在當下站穩腳跟,最好的辦法就是“挾洋自重”。
就像許多富家子弟,出國留學,不只是為了“學”,更是為了歪果的人脈與資源。
有個歪果的靠山,在國內,不敢說橫著走,也能事半功倍。
……
接下來的日子裡,林羨予便一直泡在華爾街。
她手頭的資金少,便採取頻繁買進賣出的方法。
她重點選中的幾支股票,每天的增幅都在15%,甚至是能夠高達20%。
五百刀樂的本金,經過幾輪的操作,不到一個月,便累積到了五萬。
一百倍啊……難怪股民會瘋狂,繼而導致全民狂歡。
林羨予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現代人,看到自己賬戶上的餘額,都禁不住的血脈噴張,心跳加速。
這般暴利,沒說的,一個字——繼續!
“……lee,你不覺得,太瘋狂了嗎?”
看到林羨予小臉通紅的模樣,羅爾德猶豫片刻,還是開口提醒。
林羨予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哦豁,不錯喲!
這位大資本家的少爺,對我竟也有幾分良心呢。
“確實瘋狂!”
林羨予嘴裡說著瘋狂,卻還是把五萬刀樂全都投進了股市。
她抬起頭,笑著對羅爾德說道:“你知道嗎,我剛來m國的時候,有個房產經紀叫史密斯。”
“我與他第一次的合作還算順利,便互留了聯絡方式。”
“就在前兩天,他給我寫來的信裡,提到他也要來ny。”
“一個房產中介都要炒股,這還不算什麼,聽說家庭主婦,甚至是傭人們,也開始關注股市——”
當一個行業,瘋狂到連外行都瘋狂湧入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現在已經十二月,距離那場災難只有幾個月了。
林羨予知道,這應該就是最後的瘋狂。
而現實中,社會的躁動,也證明了這一點。
“所以,你知道這很危險?”
“當然知道!”
“那你還——”
“羅爾德,我們c國有句古語‘富貴險中求’。意思就是,瘋狂的危機,已是賺錢的良機!”
“lee,你這樣很危險!我、我的金融顧問已經示警,他預估,再有半年,最長不過一年,就會引發一場巨大的災難!”
“……所以,我還有至少半年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足以讓林羨予攫取巨大的財富。
她要為接下來的收購工廠、購買糧食、軍械等等計劃,準備好充足的資金。
國內軍閥混戰,天災不斷。
錢!
她需要錢!
來到了這個時代,哪怕是架空的、虛擬的小說世界,林羨予也想竭盡所能的做些什麼。
為國為民,無愧於心。
她已經不在乎什麼任務,只想不辜負穿越這一遭!
“瘋了!lee,你也是個瘋子!不過,確實刺激!我也想瘋一回!”
“好!我們一起搞錢!”
林羨予伸出白嫩纖巧的小手,與羅爾德的大手握在了一起。
……
“小姐,太太來電報了!”
梅香在酒店前臺收到了電報,便跑來向林羨予回稟。
“給我看看!”
林羨予並不意外。
她來ny的這一個多月,一直都跟家裡有聯絡。
不只是國內的王太太,還有在d國的二哥,也給林羨予寫信、發電報。
是以,哪怕不在一起,林羨予與嫡母、兄弟們的關係,非但沒有變得生疏,反而比在國內時還要親近。
接過電報,林羨予快速的掃過。
電文很簡單,就一句話:淑賢不日抵m,望相互關照!
王太太是王淑賢嫡親的姑姑,王淑賢一個連縣城都沒有走出去的小腳女人,卻不遠萬里的來到了m國,她的至親們如何放心?
即便隨行的還有王淑賢的三弟,王太太等王家人,也會擔心。
王太太想著,自家女兒已經去了m國,還適應得極好。
等王淑賢到了,他們都在一個地方,彼此間也能多照應。
“王家表姐來m國了?”
林羨予這段時間只顧著炒股,以及跟羅爾德等幾個大資本家的少爺小姐們交朋友,早就將其他人都拋到了腦後。
鄭令儀、王淑賢兩位女主,林羨予也沒有過多的關注。
是以,直到看了這封電報,林羨予才知道王淑賢的近況。
她禁不住蹙眉,暗自嘀咕:王淑賢也“提前”穿越了?
有了鄭令儀的例子,林羨予有如此猜測,並不奇怪。
只有王淑賢變成了穿越女,才能解釋得通,她為何忽然要跑到m國。
還能為什麼?
當然是——
“考大學?讀醫科?”
左天佑不情不願的跑到碼頭,順利接到了王家姐弟。
他一直陰著一張臉,將兩人帶回租好的院子,就開始沒好氣的質問:“王氏,你不留在家裡伺候爹孃,盡好兒媳婦的本分,跑到m國做什麼?”
王淑賢眼底閃過一抹嘲諷,她忍啊忍,根本就忍不住:“盡本分?左天佑,你不是自詡新時代的新青年嗎?怎麼還滿腦子的封建糟粕?”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左天佑痛斥為封建陋習。
但,讓以封建禮教束縛女子去孝順沒有血緣的公婆,這種在後世非常典型的孝心外包,卻被左天佑習以為常。
咋就這麼雙標?
合著所謂的糟粕、陋習,其標準都是左大才子定的?
利他的,就是優良傳統,需要發揚光大。
不利他的,就是封建糟粕,需要被消滅。
他以為他是誰?
臉皮厚的無恥之徒?
“新時代的新女性,不該被封建禮教所束縛,應該走出家庭,學習文明、先進的新知識!”
王淑賢火力全開。
瑪德,典型的民國渣男啊。
軟飯硬吃,負心濫情,還有臉自詡新青年!
他們是既要又要還要,喊著高貴的口號,卻做著下賤的勾當。
想到原主悽苦的命運,以及被坑掉的大把嫁妝,王淑賢就一肚子的火。
偏偏左天佑作死,剛見面,就主動把臉伸了過來。
王淑賢覺得,自己即便不能抽他兩巴掌,也該狠狠的罵幾句。
左天佑愣住了,他沒想到,素來低眉順目的糟糠妻,竟還有這般伶牙俐齒的一面。
緊接著,左天佑便消化完王淑賢的那些話。
他的臉瞬間就漲紅了。
確實,他標榜自由、文明,總喊著要打破封建禮教,消除封建糟粕,但,潛意識裡,他還是認定妻子就該三從四德,就該伺候公婆,就該……
這些心思,一直都深深掩藏在他的最深處。
此刻卻被王氏道破,左天佑頓時有種被撕開假面的羞惱與憤懣。
“王氏!你、你!”
“我不叫王氏,我叫王淑賢!與你一樣,有名有姓,是個生活在新時代的女性!左天佑,你說過的,男女都應該解放思想,衝破牢籠!”
“……”左天佑再次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王淑賢卻還有很多話,“退一萬步講,就算按照三從四德,我也該出嫁從夫!”
“夫君,你不遠萬里的跑到異國他鄉求學,你身邊,怎麼能沒人伺候?”
“作為妻子,我理應時刻追隨。所以,我來m國,就是為了照顧你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