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結微滾,溫聲細語:“要這個?”
虞嫿自己都不好意思,沒有和人開口要過東西,略略鬆了一下他的衣服,避開視線:
“嗯。”
這東西其實對於他們來說只是隨手買個玩偶一樣。
但開口,意義不一樣。
至少作為世妹的虞嫿不會叫周爾襟給自己買單。
兩個小時後,周爾襟已在包廂裡籤支票。
虞嫿站在一邊,看周爾襟在那邊簽字,對方捧著一個資料夾給他做底支撐,他持鋼筆利落簽下數額和名字,a million only(一百萬元整)
她只挑了一盆,其他幾盆都是他挑給她的。
周爾襟三個字利落風流,筆筆凝鍊。
工作人員提醒:“這幾盆盆栽送貨的地址麻煩您填一下。”
周爾襟熟練寫出她的確切地址。
虞嫿一直說話很少,但看他真的全部買給她,會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像是一種無形的互相認同的親暱。
她小聲:“那我們走吧。”
“嗯,我送你回去。”他抬眸看她一眼,聲音溫厚如一棵百年松木。
把虞嫿送回研究所後,周爾襟返回公司。
下午他正處理事情的時候,秘書打內線電話:“boss,虞小姐有一份禮物寄到辦公室,您要現在看看嗎?”
他低聲:“拿進來吧。”
但開門之後,秘書不是拿著禮物進來的。
而是叫了幾個人一起抬著一棵中型室內盆栽進來。
顯然這盆栽是秘書說的禮物。
周爾襟本在簽字的筆停下。
只因那花樹美得太驚心動魄。
其實只是一盆月季,但那棵月季有兩條主枝,長在同一個樹樁上,兩條主枝長著截然不同的異色花。
顯然是嫁接過的,而且嫁接難度應該不小。
周爾襟抬步走上前,樹上掛著一張薄卡片,他以為是她寫的卡片,但翻開,是對兩種月季的介紹。
稍矮的那株淺粉色月季長得很像荷花和蓮花,是一種叫瑾荷的微型月季。
高的那枝是一種深紅色絲絨質地的墨紅月季,接近大部分人認知裡的紅玫瑰,因為市面上賣的玫瑰嚴格來說都是月季。
花盞比瑾荷大,是中型花。
因為這棵墨紅月季的根系強,能彌補瑾荷月季根系不強、吸收水分營養不夠的弱點,瑾荷爆花量遠遠超過墨紅月季,填補了墨紅月季空餘的枝葉間隙。
完全不同的兩株月季枝條依偎交纏,甚至接近根部的主幹都已經長在了一起,中型花和微型花同時綻放,深紅與淺粉吻得糾纏不清。
滿樹繁花,給人的觀感極震撼。
同樁同根,依偎相生。
這種異色相融同根的樹,園藝屆有一個特殊用名。
叫夫妻樹。
虞嫿送了他一棵夫妻樹。
周爾襟夾著卡片的手指不禁用力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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