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虞嫿一到研究所,就聽見有人在大廳裡討論。
剛好有測樣公司的快遞寄到,她站在大廳簽收。
聽見旁邊人羨慕驚歎:“好漂亮…這束花得不少錢吧,喜花仕的,我聽說這個牌子的花要好幾萬一束。”
有人低聲議論:“新來的這個師妹是白富美啊。”
議論聲很重,多數都是驚訝和豔羨:
“這種玫瑰沒見過啊,千隱,這是什麼玫瑰你知道嗎?”
一道年輕的女聲不好意思地響起:“我也是剛剛搜的,叫朱麗葉玫瑰。”
“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朱麗葉?你男朋友也太浪漫了吧。”
“你的羅密歐是不是太會了一點!”
曾經差點偷竊虞嫿論文的那個宮敏更是巴結地湊上去,拿起花上的卡片讀出來:
“沒有你,一千次的晚安也只是一千次的心傷,落款:周欽。”
“周欽?這個名字好熟悉啊,總感覺在哪聽過。”虞嫿的師妹突然道。
虞嫿的手一頓。
她側眸看向那束花,絢爛到爆開的美麗,緊密團結的杏粉色漸變圓碗形花盞,玫瑰從杏粉到奶白漸變,連她這裡都能隱隱約約聞到蜜桃味的玫瑰香氣。
一大束被女孩捧在懷裡,美得難以言喻,難以釋懷。
如有聲音在虞嫿耳邊環繞:
“你想要啊?”
像有人仍然在她耳邊似親暱似玩鬧地笑:
“快走吧,別被剛剛那個人追上,說不定等會兒纏著我們,他很煩。”
於是環著她肩膀,把她直接從琳琅滿目的花店前帶走。
絲毫沒有在意她想要一束花的心思,哪怕是她忍住羞恥開口要了。
一千次的晚安也只是一千次的心傷。
此刻好像一千根玻璃針扎入她體膚之中。
延遲的陣痛響應在身體裡,平靜刺痛她的人格和自尊。
原來不是不會做,只是沒必要對她做。
曾經安慰自己的話成了戲言,對方根本不是因為性格如此。
虞嫿面前的人提醒:“您好,您簽完了嗎?”
她回神,簽完剩下的字,平靜得讓人看不出波瀾來:“簽完了。”
她把單子和筆遞給對方。
拿著簽收的材料路過那個滿面春風的女孩,那股朱麗葉玫瑰的香味濃郁得灌滿人鼻息。
如那幅最出名的玫瑰花殺人名畫《埃拉伽巴路斯的玫瑰》,用千斤墜的玫瑰花瓣悶死被叫來的人。
其實花怎樣與她毫無關係,可想到曾經被這樣對待,還傻傻意識不到這樣有問題的自己,她有後知後覺的疼惜。
回到辦公室,安安靜靜一直待到傍晚。
快下班的時候,卻有人進來提醒她:“虞工,有人在外面等你。”
虞嫿從認真狀態裡回神:“好。”
她起身,把電腦關掉,走出研究所的大樓,已經是晚霞四流。
如一方絲滑夢幻的綢緞,讓走進畫卷裡的人好似走進夢中。
她不由得放緩腳步。
走到安靜的花壇前,卻看見了一輛熟悉的車。
她有點不可置信。
車的主人這個時候應該在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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