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一個月,有一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叫我去酒店”
對面人的呼吸都滯住了。
而虞嫿的下一句話是:
“給他和別的女人送套。”
遊辭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一時間竟然都不敢出聲。
這人瘋了…
對比起來,虞嫿這個當事人反而平靜。
說實話,那夜接到那個電話,刺痛有,但她不會去送,既然斷了就沒關係了,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他型號。
莫名其妙。
他打那個電話目的為何她不清楚,但像是給她的一個耳光,甩給她的識人不清,誤入歧途還自我墮落。
分了手,她無所謂他和誰有牽連,可他偏要讓這五年的時光從豔陽變成油垢。
她的確喜歡過他,但沒有別人以為的那麼非他不可。
事情始末,是她想體驗被愛的感覺。
他那天晚上的確戳她痛處很準,沒有被男人愛過嗎?
是,何止是男人,父母都不怎麼愛她。
可週欽不一樣。
她剛進入他光怪陸離的世界,還不會搭訕,和他說如果你喜歡水,就喜歡了百分之七十的我,而他笑著撣菸灰,識破這蹩腳套路卻說我更喜歡百分之一百的你。
她灰頭土臉從研究所出來,進入他燈紅酒綠的世界,他會摟著她說我帶好多人去看你造的飛機了,你好厲害。
其實她那時只是作為測試工程師跟了這滑翔機專案。
他與她太不同,他的世界,似乎做什麼都不會受到責怪。
她本不認可這種毫無計劃,自我放逐的價值觀,但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她就會傾向於維持以往選擇,追求穩定,所以才會問他是否願意和她結婚。
但他原來都只是當玩一樣,和別人沒有差別。
她本來就該知道的,他是這種人。
可她是八歲就定過二十五歲結婚目標的人,即便那只是童稚的想法,但長大覺得未嘗不可。
想進劍橋想造飛機她都已經達成,從小到大最討厭發生計劃外的事情。
周欽是那個意外。
本就不該出現在她人生中。
即便是要合作,對她來說也沒有關係,本來就應該是陌路人。
—
周爾襟點名要虞嫿和她最好的朋友當這次的技術指導。
等下屬把具體安排交上來,卻發現這次試飛的操作員裡有周欽,一個技術指導一個試飛人員,合作時必定要撞上。
他坐在辦公室裡,眉目微沉,拿著那份試飛安排。
很久,他才發訊息給虞嫿:
“吃飯了嗎?”
虞嫿昨晚一直想事情想到失眠,此刻才十一點半就躺在研究所宿舍補覺,沒聽見訊息提醒音。
周爾襟沒有步步緊逼的連環追問,也沒有打電話,而是到了十二點整才call她。
鈴聲響起。
虞嫿半醒不醒地從床頭櫃拿過來,接了放在臉上:“喂……”
聽見朦朧的聲音,周爾襟聲音更低:“在睡覺?”
“嗯,我在宿舍睡午覺。”她眼睛都沒睜開,“怎麼了?”
周爾襟的聲音平靜低沉,好聽得低頻共振似一種催眠:
“沒事,睡吧。”
虞嫿沉默了一會兒,半夢半醒著,他卻沒有掛,聽著她的呼吸聲。
她忽然問:“你是想找我一起吃午飯嗎?”
“是。”周爾襟沒有說其他原因。
她艱難撐著眼皮,卻努力保持冷靜的聲音:“我再有十分鐘就可以醒了,你來找我吧。”
“確定?”周爾襟淡問一句。
她聲音有點迷離:“嗯,我房間是1405,門密碼是錢學森的生日,你過來吧。”
剛好家屬遊園會,她給他報了的,可以自由進出研究院。
十分鐘後,周爾襟已經在樓下了。
他無數次將車停在樓外,來看過無數遍,卻沒有真正進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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