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爾襟用左手接過,虞嫿便看出他受傷的是右肩膀。
他依舊是風平浪靜的樣子,看不出他剛剛從生死中跳脫出來:
“不算重,回家讓你看,剛剛包紮好不方便。”
虞嫿順著他,不提一定要看:“不算重就好。”
這個時候,他還記得哄她:“抱歉,本來說要回家,讓你等了這麼久。”
虞嫿輕輕把手塞進他手心,大抵有失血緣故,他手是冰涼的。
虞嫿此刻剛剛起床,手溫熱地握著他,她緊緊握著他的手,像是周爾襟在她查出疑似乳腺癌時握著她的手一樣。
她聲音溫吞,卻意思清晰:“我也可以來見你的,不是一定要你來見我。”
周爾襟略涼的手被她握緊,像在懸崖邊緣被她抓住。
“我的同事傷得比較重,我蒙對方的恩,受傷不重。”
虞嫿跟著他的話去問,儘量讓話題輕鬆些:“是哪位同事,我見過嗎?”
“是董事會秘書,叫陳粒青,你見過,現在在搶救。”周爾襟聲音低沉回應。
虞嫿想起那個戴兩個緹芙尼手鐲的女孩。
萬萬沒想到是她。
對方那麼討厭周爾襟,還是幫他擋了,人品可見一斑。
如果不是對方,現在在搶救的可能就是周爾襟了。
虞嫿難以言喻心裡的感覺,人性只有在危急關頭才能看出根本,那位女士救了周爾襟一命:
“我知道了。”
片刻,秘書在門外說:“陳小姐做完手術了,現在在icu,生命體徵勉強穩定下來了,但還暫時不能去看她。”
周爾襟回應:“知道了。”
虞嫿都逐漸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對方傷得這麼重。意味著沒有對方,周爾襟也會傷成這樣。
秘書開口:“陳小姐的父母正在趕過來,我們空出航線派私人飛機去接應了,但二老的情緒相當激動,是否要派心理專家去安撫。”
“能做的儘量都做,你時刻盯著,保證安全落地。”周爾襟應聲。
秘書在外面應是。
虞嫿起身:“我去找醫生了解一下陳小姐的具體情況。”
這種情況下,周爾襟無法拒絕她的幫忙:“好。”
虞嫿裹著大衣,一直走到icu外,秘書跟著她,剛好做手術的主治醫師出來。
醫生摘下口罩,臉上都是口罩勒痕。
秘書開口:“鄭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那位鄭醫生看了一眼虞嫿,猜到對方身份:“是周太太吧。”
“病人目前情況不是太好,顱內出血,顱骨骨折,顱腦受損,而且容貌也有點受影響,骨盆粉碎性骨折,腰骶從神經嚴重損傷,直腸穿孔,目前我們只進行了一部分手術,病人情況沒法支撐更多手術。”
虞嫿只是聽到那些醫學名詞,都能想到裡面的女孩到底是什麼情況。
為一個淵源不深甚至有些敵意的人傷成這樣,對方的善良顯而易見。
怕是給對方多少錢都無法彌補這些遺憾。
她壓下心焦,表面上只是冷靜:“好,我清楚了。”
醫生提醒:“周先生已經聯絡了幾位權威的外科專家過來會診,到時候您可以在旁聽具體情況。”
“周先生的情況比較輕,肩膀和手臂有一道劃傷,目前已經縫針處理過,但家屬還是需要小心應對。”
原來他手臂上的劃傷是和肩膀連在一起的。
虞嫿獨自走在醫院長長的過道上,寂沉又極有重量的氣氛壓在心上。
今天更新晚了,明天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