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按著袋口,謹慎本性讓她無法輕易相信有人願意接住她:
“萬一是無法長期存活的病呢,那你就白照顧我了。”
“沒有白照顧這回事。”男人收制著波瀾的低聲成熟穩重,強勢把她的不安按下去,
“我只有感謝你,願意讓我照顧你,不讓我成為你的局外人。”
沒有過分激動的許諾和上頭的話,他聲音太鎮定有力,像是一種常態,因他有足夠的強大心理和能力接住這一切。
周爾襟的確也是這種人。
她眼底的熱意又翻湧,避開周爾襟的視線,她終於將手伸入口袋裡,拿出那幾張薄薄的單子,輕輕放在他大手上。
紙張帶著蝴蝶翅膀顫慄的輕抖。
那隻大手從她視線裡褪去,但片刻,將單子遞到另一隻手上,又復伸過來,直接包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虞嫿餘光看見他翻開上方的閱讀燈,淺黃柔光灑在他臉龐上,不急不躁,充滿耐心。
長指捻著那幾張單薄的紙認真看。
她本來的急躁都好像平復了一些,沒有那種墜入深淵的感覺。
周爾襟一點點往下看,看見乳腺結構紊亂,左胸低迴聲。
虞嫿也意識到他看到哪裡了,她有瞬間想鬆開他手。
但他只是更握緊她的手,安撫道:“別怕。”
他手掌寬大溫暖得存在感極強,似乎在半空中穩穩接住正在下墮的她。
表情反應也不見輕佻,只是平和沉穩,讓人那些難堪和不忍都被抹去,只是安安靜靜等著他看完,如這只是一場平常病症。
過了十幾分鍾,周爾襟仔細看完了,也摁住自己心底的驚濤駭浪,握著她的手鎮靜問:
“現在會疼嗎?”
因他的眼神太溫和沉著,如同關心她是否好好吃飯一般,虞嫿本來羞於啟齒的情緒也被帶走大半。
她輕輕搖頭。
他沉思片刻,沒有表露出自己的絲毫慌亂,已經開始安排一切:
“明天的檢查我幫你換個醫院可以嗎,這傢俬立醫院不以腫瘤科見長。”
“好。”她輕輕點頭,他說話似乎有踏實的可靠感。
他徐徐問:“醫生有叮囑你今天要做些什麼嗎?”
“要提前洗頭洗澡,穿刺之後會有傷口。”她心情越來越放鬆,沒有方才那麼緊張急促了。
他一件接一件和她說:“和研究所請假流程我幫你做,回家讓阿姨幫你洗頭,你明天大概幾點可以做檢查?”
“就在這家醫院預約的時間就可以。”她還是內斂的,沒有提任何過多要求。
周爾襟想了想:“那我讓人幫你約個十點的,我九點叫你起床,可以?”
“好。”
他低聲道:“回家了。”
雖然他的手鬆開她,搭在了方向盤上,但虞嫿奇蹟般沒有感覺到失落恐慌,反而心態平靜了。
好像一切都沒有走到最壞的情況。
他開得不快,夜間道路也空曠。
她忍不住提起:“如果影響了後天訂婚宴怎麼辦?”
他看著前路,平靜地左打方向盤:“即便影響,所有善後我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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