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欽清瘦的側臉一個淺紅印記,但他第一次不計較這種事。
虞嫿從來不會氣急,更不會打人,除非把她激到極點,此刻她的臉青到似乎能泛寒氣,連同嘴唇都白得像紙。
“是真的假的。”周欽只是冷臉道。
虞嫿不想和他解釋,她幾乎無力又氣急到極點,轉身就走。
前面是馬路,她這樣氣急,不看路肯定會出事,周欽下意識跟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先回來。”
但虞嫿甩開他的手,周欽立刻大步追上來,面色冷峻:
“是真的假的,還是說不是你的單子?”
“說清楚,別雲裡霧裡引起我注意。”
虞嫿被噁心得無力發作憤怒,只是一味往前走,彷彿不認識周欽一樣。
忽然有車在後面鳴笛跟上來,直接停在虞嫿和周欽身邊。
虞嫿一開始還沒注意,直到車連續鳴笛,她稍側眸,對方將車窗降下。
裡面的人露出臉來,斯文溫雅的一張面龐,透過夜色,視線依舊溫柔落在虞嫿臉上:“回家嗎?”
周欽沒想到會遇見周爾襟,錯愕道:“大哥?”
而周爾襟只是看向虞嫿,聲音溫和,似乎沒有看見她和周欽牽扯不清:“夜宵已經給你留好了。”
“嗯。”虞嫿未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周爾襟,她強作一派淡然,把單子往身後藏了一下。
周欽親眼看著,她上車前將單子在周爾襟視野盲區裡塞到口袋中。
所以大哥並不知道她生病的事。
周爾襟平靜看向周欽:“你自己可以回家?”
“可以,我有朋友在醫院,等會兒自己回去。”周欽偽裝成一切正常的樣子,沒有揭穿她。
看著她冷漠的側臉,都未注意到自己在大哥面前直視著虞嫿。
直視著他輕蔑的虞嫿。
周爾襟立刻啟動車子,在茫茫夜色當中,虞嫿感覺自己的身體隨著車速飛起來,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片刻手機忽然響了一下,她一看是續訂會員扣費失敗,再往上翻。
是虞求蘭把她的卡停了,大機率是想挾制她。
虞嫿已經沒有心力去計較這些,她疲憊地靠著椅背。
這種無人託底的感覺她太熟悉。
周爾襟也沒有出聲吵她。
很久,虞嫿睜開眼,周爾襟才溫聲問:“發生了什麼,願意告訴我嗎?”
她沒說話,好久,她忽然開口,問的就是:“你覺得我們該結這個婚嗎?”
周爾襟立刻把車停下來。
深夜水色黯淡,她側臉依舊是蒙著薄寒的,精緻清冷的,隔著些疏離的距離,好像總是無法接近她。
像以往的無數年。
周爾襟控制住自己在暗處的一瞬間不穩,看起來依舊是平靜成熟的:
“你有其他想法嗎?”
虞嫿閉著眼睛,已經很累了,但聲音還是輕得溫柔,和她平時差不多:
“其實我們互相瞭解的時間不長,訂婚宴也還沒有辦,尚未登記結婚,還沒有到沉沒成本高得無法收回的地步。”
“你需不需要考慮一下我們的事情?”虞嫿轉過頭來,看向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