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演過開朗貼心。
好像在哪裡,她都是可替代的。
她沒走出多遠,就收到虞求蘭的資訊:
“你以為陳問芸是什麼好人?她從賭場混出來的,她天天對你笑眯眯的,好像什麼都不懂,如果真讓她知道你和養子不清不楚之後又想嫁給她親兒子,就算結了她都會讓你離。”
“你還給養子送頭盔,如果不是偶然聽陳問芸說起,我去俱樂部查,我都不知道你還和養子不乾不淨。”
虞嫿覺得眼睛痛,直接熄滅手機。
她知道,周爾襟和她結婚,除了對她有好感,大機率也還是有年紀到了她也合適的原因。
陳伯母以後萬一施壓,這樁婚事的走向她都不確定。
但她獨自走出不遠,一輛路過身邊的車對她鳴笛兩聲。
她抬頭看,是輛不認識的車,但仔細看了一眼,才看見前玻璃之下,周爾襟正單手扶著方向盤看她。
仍算明亮的光線侵入,高挺眉骨落下的陰影讓他眼眸看上去格外沉靜深然。
車緩緩停在她身側。
虞嫿開門上車,盡力不將自己不好的情緒帶給情緒以外的人:
“怎麼突然來了?”
周爾襟注意到她泛白的嘴唇,以往她每每生氣,都不會說出來,但她氣血不夠,一生氣嘴唇就泛白。
以前她在的時候,他特地請中醫來家裡,說是為他來的,但給所有人都看過一遍,包括她。
他才知她動不動嘴唇泛白其實是生氣。
但他不說:“聽見你說要回家,提前結束了工作來接你。”
溫潤低沉的聲音繼續道:“有些事,說不定阿姨也要叮囑我。”
他沉穩平和的聲音讓她本來憋悶的心臟放鬆了些許。
周爾襟刻意沒有直接帶她回家,而是從半山下來,繞著海邊兜圈,讓她散心。
虞嫿也在明知他開了空調的時候,還是開啟車窗吹風。
周爾襟也不出聲,讓她能自己調節。
但繞過一處海灘,虞嫿忽然開口:“周爾襟,你介意我以前喜歡過周欽嗎?”
本來慢行的車變得更慢。
已經降臨夜色的海邊,人聲遙遠傳過來,棕櫚樹下的車道上。
周爾襟聽見她重複問了同樣的問題,對她方才的遭遇有所猜測,依舊平靜道:“我不介意。”
虞嫿卻有種要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極少有的情緒外洩:
“你不用因為怕影響我們之後的關係,我想聽你真實的想法。”
周爾襟轉過頭來,在暗色中定定看著她:“我不介意。”
他眼神太篤定,篤定到一點猶豫都沒有。
那眼神她從未在多數時候都溫和的周爾襟眼裡見過。
像是要大力摁著她的心臟,讓它不再亂跳,強迫她正視他的目光以感覺到他的真實想法,不要再誤解他。
她的心猛地像被地震一擊。
他如何介意?
只是和她這樣坐在一起,對他來說都是極難得的幸福,他想永遠繼續下去,即便明天死了也沒關係。
他墮入這場長達八年的單相思中,在其中煎熬不已從未放棄。
他比所有人都更愛她,捨身忘己,死心塌地。
可她分毫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