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嫿忽然無緣無故說了一句:“我等會兒去洗澡。”
她說話有點無厘頭,周爾襟試圖找出她話裡的意思:“這是邀請?”
虞嫿淡聲:“不是,我叫你不要跟過來。”
空氣好像都凝滯了一秒。
周爾襟聞言,淺笑一聲:“不用擔心,我是成年人了,再想也會控制自己。”
被穩穩接住,虞嫿唇角有些微笑意,其實她知他不會。
“那你等會兒洗嗎?”虞嫿卻又追問。
周爾襟判斷不了,於是溫謙地求知:“這句又是什麼?”
“希望你換件好看的衣服,伯母說等會兒要拍全家福。”
他從善如流點點頭:“是這樣,要謝謝你了。”
虞嫿:“不客氣,順便的事。”
周欽回家的時候,一家人已經差不多坐齊了,虞嫿落座在周爾襟身邊,換了一條淺色中袖木耳邊的長裙。
他餘光看見了,只是收回目光。
“去哪了,這麼晚回來?”陳問芸笑問。
在虞嫿面前,他也毫無顧忌,帶著不耐煩淡淡道:“林千隱叫我幫她拼滑翔機,我沒日沒夜幫她拼了兩天,她說急著交差。”
虞嫿什麼表情都沒有,她不表達,不想沾邊。
周欽當然什麼都沒為她做過,但她時間太貴,不想再計較被薄待的那些時光。
想要快速釋懷,最好的方式就是完全接受結局,不要多說一句沒有意義的話,大方承認自己不被愛的事實。
刷了卡上錯車,不因為花了錢就非要繼續坐,而是立馬下車。
承認對方透過不作為,篩選出服從性高的女孩。
透過作為,爭取他覺得值得的女孩。
承認對方就是這樣爛品性的人。
陳問芸意外道:“難怪你這幾天不見人影。”
周爾襟不作評價,但面色淡漠,直接轉移了話題:“我看今天有新鮮桂花泡的茶,是花園裡摘的?”
陳問芸一下就把周欽這點事拋之腦後,沒有再聊:
“是,本來想做糕點的,但今天有妹妹和我一起做的月餅了。”
她揶揄道:“等會兒把妹妹做的那個給你。”
果不其然,席間陳問芸把一個形狀特別規整的放到周爾襟面前。
規整得像是個均勻鼓起的近圓山包,非常符合高數的箕舌線曲線公式。
虞嫿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
“……”周爾襟輕笑一聲,“果然很像你。”
虞嫿沉默了一下,淡淡道:“你好討厭。”
她聲音平直到波瀾不起,讓人聽起來像隱忍已久的直言不諱,而不是打情罵俏。
無疑是對不喜歡的人毫無耐心的表達。
周欽聽著,微微垂了眼皮掩蓋底下冷薄的情緒,但想到她還在生病。
無必要。
他不喜歡干涉他人因果。
自己選擇做什麼要自己負責,哪怕選錯,不關別人的事,病著也要繼續這場婚約是她的選擇。
即便她事實上喜歡他都好。
陳問芸笑著揶揄:“哎呦,哥哥好討厭。”
周仲明也聽明白了,默笑不語。
周爾襟一貫地周容:“看來家裡多出了些討厭的東西,年底前又多了一個任務,得讓自己變得不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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