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拿了本書,從容邁開長腿向她走來:“是這本嗎?”
姿態極其自然,但他走過來定住的位置明顯過了,都超越了一般社交距離,和她只有十厘米不到的距離。
周爾襟…過分。
虞嫿又感覺到他身上那股灼人的氣息。
她本來就是藉口回來,周爾襟拿哪一本都無所謂。
“……是。”
周爾襟淺笑:“看來我們是心有靈犀?”
虞嫿從他手裡抽出那本書,小聲嘟囔:“誰和你心有靈犀。”
周爾襟卻沒回答,忽然微微低頭側眸,黑沉的瞳孔盯她的耳朵,虞嫿才意識到她耳尖上的耳骨釘露出來了。
他頗有內容地輕笑一聲,氣音如拂過她耳際。
可他什麼都沒說,愈發令虞嫿耳熱。
他抬步,不疾不徐道:“走吧。”
虞嫿有點遲疑:“不用和伯父伯母打個招呼嗎?”
一貫周全的周爾襟卻反而道:“不用,直接走吧。”
沒走出兩步,就被樓上的陳問芸發現,她在二樓欄杆邊笑著叫住:
“爾襟,嫿嫿,你們倆急著去哪,今天是小欽的生日,你們不吃蛋糕了嗎?”
“哥哥你真是的,今年給弟弟過生日過得很敷衍哦。”
虞嫿方猛然想起,今天是周欽的生日,周爾襟突然回老宅,又讓她可以不打招呼直接走的原因,忽然間明瞭。
剛剛還生熱的身體,此刻便立刻平靜下來。
而周爾襟也似毫無波濤,低聲從容問:“要去嗎,不想去我可以回絕。”
虞嫿卻面色平靜,按捺下任何波動:“沒事,直接走不合禮數。”
她不可能躲一輩子。
而且憑什麼躲,付出真心的人都不敢坦蕩,作踐真心的人又應該受到什麼懲罰?
更何況過去的人對她來說一點影響都無,她只會漠視。
周欽正在餐廳切蛋糕,忽然有高跟鞋的聲音響起。
他抬頭,一個身材窈窕清瘦的年輕女人走入餐廳畫廊,長髮是漆黑的微卷波浪,霧藍色收腰襯衫,烏色簡約短裙,露出筆直細長的雙腿,細綁帶黑色羅馬高跟鞋。
冷淡雪豔,高知感很重,即便打扮也沒有任何俗氣,冷感完全外露。
美麗到甚至有些陌生,他多看幾秒才意識到是虞嫿,絲毫沒有以前打扮得乖巧溫柔的樣子。
而她和周爾襟對視一眼,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了餐桌邊上。
陳問芸笑著:“太好了,嫿嫿也回來了,阿欽,快切蛋糕,讓你大哥大嫂也嚐嚐。”
明知是他生日,還特地回來,甚至特地打扮得比原來還招眼,曾經她依賴於這樣吸引他目光。
周欽不想讓她有任何可以誤以為他仍留餘情的錯覺,直接收回視線,一點可以讓她多想的餘地都不留,面無表情一刀把蛋糕切開。
蛋糕被傭人遞到虞嫿手裡時,陳問芸還笑著:“快嚐嚐,這個蛋糕可是媽咪和甜點師一起做的。”
虞嫿禮貌接過,不表露任何心緒。
忽然管家進來,拿著張單子,走到周欽旁邊:“有您的快遞到了,說需要周欽先生本人簽字。”
管家還看了一眼確認:“寄件人是…虞嫿?”
虞嫿?
一時間,桌上所有人都看向虞嫿。
虞嫿微微蹙眉,視線落在那個快遞盒子上,才忽然間記起自己沒有將曾經痕跡完全清除。
曾經她知道周欽喜歡賽車,但是賽車這項運動畢竟太危險,她擔心他出意外,所以在去年,她和專業俱樂部簽了合約。
她為他訂了十年的生日禮物,是半開放賽車的頭盔。
今年應該是f1車手頭盔。
她竟然忘記這一茬。
一時間,整個餐廳落針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