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眾人看來,周家和虞家未免差得有點多。
一個是勢頭正盛的航空集團,一個只是名不見經傳的能源公司,一年的利潤頂天能有幾千萬就不錯了。
尤其是,不是有意打聽,絕對不會知道還在籌備階段的事。
陳問芸圓著場:“合作嘛,有了虞家幫助,能源上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
說著還舉例:“就前幾年,因為地區戰爭衝突導致石油價格猛漲,幸好嫿嫿媽媽鼎力相助,飛鴻不至於花一大筆錢買石油,保住了後面的雪港開發計劃。”
“這樣啊。”周鈺卻是笑意薄薄一層浮在臉上。
陳問芸說著,有意支開周鈺夫婦:“說起來我都忘了,我在蘇富比給你和妹夫拍了一對古董手錶,你跟我上來看看喜不喜歡。”
終於,虞嫿能鬆快一點。
但周鈺走之前,卻蹲下和自己兩個孩子說:
“叫大嫂陪你們玩好嗎,媽媽馬上就來。”
說的大嫂就是虞嫿,兩個小孩齊齊應好。
虞嫿一個頭兩個大,兩個孩子,大的十歲,小的四歲,說著要去花園看花,就自己跑過去了。
她趕緊跟上,怕小孩單獨行動出什麼事。
沒想到一出來就看見四歲那個正折陳問芸最喜歡的花,但折下來不是欣賞,而是把開得正好的白色芍藥直接扔在地上,又去摘別的。
十歲那個女孩還瞥虞嫿一眼,裝模作樣說著:“別摘了,等會兒大嫂不高興了。”
但卻走前來,拉住虞嫿的手:“大嫂,你戒指真漂亮。”
接著又一臉懵懂天真地看著她:“能給我戴戴嗎?”
這是她和爾襟的婚戒,意義非凡,當然不可以。
但虞嫿素來不明確把話說死,只是動作上不順著對方:
“你可以問問你媽媽,看她允不允許。”
豈料小女孩天真笑著:“媽咪肯定說可以啊,大伯母也會說可以的。”
獨屬於小孩沒有邊界感的行為,小女孩一直抓住她的手,像是不拿到就不能放。
而那個四歲小男孩還在糟蹋陳問芸精心養護的花朵。
虞嫿沉默一秒:“把弟弟叫回來,我就讓你戴一會兒。”
但等周鈺下來的時候,就看見她的兩個孩子都坐在花園石桌邊上,拿著鉛筆抓耳撓腮在寫什麼,一臉苦惱。
走近看,是根據兩人年齡出的數學題。
周鈺多少有點看不上的意思,陰陽怪氣笑著,像虞嫿教她的孩子不夠格:
“兩個孩子都請了最好的數競老師教奧數,就不勞煩侄媳操心了。”
虞嫿聲音平和:“我拿過imo和imc的金牌,數學水平還可以。”
imo國際數學奧林匹克,起碼有一百多個國家代表隊參加,imc國際大學生數學競賽也是全球性質,中學和大學時期兩個最具含金量的競賽。
光是天才不足以拿金牌,全球天才都在此。
碾壓周鈺說的老師不為過。
周鈺倒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過往,立刻閉口不談,只是笑著趕自己孩子:“進去吧,這裡那麼多蟲子。”
豈料小女孩不肯:“但是大嫂說弟弟做完題目才讓我戴一下她的戒指。”
小男孩也跟著:“大嫂說讓姐姐做完題目才能放我走。”
周鈺皮笑肉不笑,掃了一眼虞嫿淡粉彩品質水準的戒指,卻嘴硬道:
“這有什麼好戴的,媽媽多得是這樣品質的戒指,快進去。”
兩個孩子不情不願地進去。
周鈺自己卻沒走,反而坐下:“小虞,你今年也二十五六了吧,什麼時候考慮要孩子?爾襟可等不起。”
虞嫿剛剛切了腫瘤,現在生育復發風險極大,她不明說:
“會和爾襟商量。”
但對方隱隱的惡意卻明顯:“你媽媽不催你啊,你媽媽肯定會著急,畢竟你嫁到了周家,不生孩子肯定地位不穩。”
虞求蘭的確催過她,虞嫿沉默片刻。
一隻戴著婚戒的大手忽然搭在了虞嫿肩膀上,溫潤沉著的聲音在虞嫿頭頂響起,似帶著淺笑:
“嫿嫿不是嫁給我,是和我結婚,她和我在一起,是我高攀,應該是我考慮地位穩不穩。”
周鈺沒想到周爾襟突然出現,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虞嫿也沒想到,她抬起頭看,只能看見周爾襟英厲清晰的下頜和微微浮動的突出喉結。
但周爾襟卻依舊不急不慢笑著道:“要孩子的事情不急,我也在事業上升期,您在飛鴻的分紅我也還要努力努力,不敢分心。”
他說是他要顧事業先不要孩子,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免了周鈺已經再追問虞嫿。
又說自己還決定著周鈺的股份能分紅多少,提醒現在他是飛鴻的主事人,無疑是先禮後兵,提醒對方注意說話。
周鈺表情一時間有些尷尬:“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小虞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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