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句話,他語氣表情都太溫柔,溫柔得簡直像是對她好,沒有其他想法,單單是關心她,假使不是餘光能窺見視線範圍內某處越來越氣勢磅礴,虞嫿可能會更相信。
虞嫿視線逃避,她在水下衝洗著毛巾:“等會兒再說吧…我待會兒換件衣服就好了。”
她知道自己如果說洗,順從了他的關心,恐怕在劫難逃,而且他現在還有傷。
他還這麼平靜溫和和她說話,好像根本不存在她看見的變化,虞嫿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
她也沒有眼瞎,周爾襟也知道她不是瞎子視力沒問題,他心理素質怎麼這麼強大。
建議被拒絕,周爾襟也溫和地應答她:“好。”
虞嫿默默拿著花灑到處衝,甚至開始衝地上的泡沫,企圖把某些事實忽略掉。
周爾襟卻溫柔地挑起對話:“昨天你半夜跑過來的時候,其實嚇了我一跳。”
“嚇到你了嗎……”虞嫿不知道。
周爾襟聲音是剋制的溫沉,手掌搭在她肩膀上:“是,沒想到你會過來。”
這動作讓他們不得不靠近,虞嫿極力和他形成一個銳角,上半身靠近但下半像銳角張開幅度一樣離遠,還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她感覺自己像一隻永遠翹著屁股的唐老鴨。
虞嫿弱弱地小聲和他說:“是有點著急了…我聽說你在醫院,翔鳥的人炸了隧道。”
周爾襟聽見她說,如另一重更確切的安慰,她的確因為他而著急。
短暫閉眼瞭然這一刻過千萬重山的心情。
已經不是從前了。
他坦白說:“看到你的時候,其實已經不疼了。”
秘書個人行為和管家那邊通氣說了情況是一回事,但她來了,是另一回事。
但虞嫿看了一眼他縫針的傷口,不可能不疼。
他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她昨晚其實是無措的,因為沒有照顧過別人,她不知道應該做什麼說什麼,也沒有周爾襟這樣強大的閱歷去操辦一切事情,昨晚像個無頭蒼蠅一樣。
只能慶幸,周爾襟這次傷得還輕,如果重傷,她更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沒能做什麼,什麼事情你都處理好了。”
和周爾襟的記憶卻不一樣,他平和地徐徐道:
“你應該不知道,在倫敦受傷那一次,我在想,如果你能來看看我就好了,沒想到你真的來了。”
她出現在病房門口那一刻,他甚至第一反應以為是幻覺。
她只是坐在他病床邊和他說說話,他就覺得周身愉悅,那些傷痛都好像不算什麼。
哪怕用這傷痛去換和她獨處的片刻時光,他都願意再換一遍。
是他極難得的和她獨處的機會,好像有了兩個人的秘密。
虞嫿回憶起來那一次有些尷尬的探病:“那一次我也沒能做什麼…”
“對我來說,你只要到場,就是幫忙。”周爾襟輕輕撫摸她的臉。
他眼神深沉溫柔,虞嫿被那種厚重得像是川流在流淌的愛意包圍。
感覺他應該將那次探病獨自回憶了很多遍。
她不由自主地問:“那我現在還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周爾襟沉思幾秒,和她對視著,卻不說話。
虞嫿以為他是思索一遍都不忍心讓她做什麼。
可週爾襟下一秒道:“你把手放上來。”
遲疑了一瞬,虞嫿試探著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周爾襟平靜注視她:“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裡。”
如有火爐滾燒過,那些故意裝聽不懂來遮掩的布帛被他撕開。
虞嫿抹不開面子,別開臉說:“我不放。”
周爾襟大手抓著她的手握上來,虞嫿被燙得下意識縮手,但一下抓得更實,周爾襟後腰似被攥緊。
虞嫿要鬆手,彆著臉甚至不敢去太深感受,她幾乎想從窗戶跳下去,但周爾襟抓著她的手,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爾襟極其平靜地和她說話:“嫿嫿,看我。”
虞嫿臉紅得一塌糊塗,她另一隻手搭在放沐浴液的架子上抓著,她只能像個任人欺負的包子一樣說:“你別這樣。”
周爾襟捉著她的手慢慢挪動:“如果你第一次來探病的時候,我追你,你覺得有機會成功嗎?”
虞嫿抹不開面:“有……”
她還是誠實說:“有…挺大機率。”
周爾襟很輕笑了一聲,略彎腰吻她,虞嫿的血都往腦袋上衝了。
他還溫聲問她:“說明你是本來就會喜歡我,是嗎?”
為什麼非要在這種情況下問,虞嫿不敢直視他,她磨磨蹭蹭斷斷續續地說:
“就是你挺好的,我應該很難忽視你……”
周爾襟悠然反問了一句:“就是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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