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雪港

第172章 你不知道哥嫂早登記了啊?

陳問芸不遠不近看了一眼池子:“那隻黑白花色的。”

周欽望過去,一條纖細游魚身上有斑石花的黑白花紋,輕輕巧巧游來游去。

氣質的確有些像虞嫿,水墨畫的留白和很少搭理人的清冷。

他接過傭人遞來的魚食,心情幾乎是飄著的,想讓自己忘掉虞嫿和大哥正在一起,一直試圖去引那條小魚。

希望它離自己近一點,也像是他離現在的虞嫿近了一點。

那種酸澀難忍的感覺,他一時間煎熬到難渡。

不知怎麼的,虞嫿和周爾襟恰好過來。

本身虞嫿是帶周爾襟來看魚嫿的,沒想到走近才發現周欽在暗處餵魚。

虞嫿只當未看見,風清水凜的淡然,隨手從自己碗裡掏魚食,拋進水裡。

她剛蹲下身,周欽忽然換了一下位置,似無事一般盪到她身邊,卻試著從她碗裡拿魚食去丟,去勾那隻叫魚嫿的小魚。

虞嫿一時不防,去拿魚食的時候,不小心碰到周欽手背。

觸控到她溫度的瞬間如極速緊縮的過電,心跳加速到愉悅甜蜜是氾濫的。

虞嫿下意識皺了一下眉,不出聲,默默立刻把手收回來,在周爾襟的風衣上蹭了蹭被碰到的地方,像是要蹭乾淨。

周爾襟發現了,溫聲問:“幹嘛呢?”

虞嫿很好心訥訥說:“……我看你衣服上有髒東西。”

“那謝謝嫿嫿。”他照常溫柔道。

虞嫿心虛:“不用謝。”

周爾襟隨手撒下一把魚食,誰都不理的魚嫿忽然游過來吃他撒下的魚食。

小魚嫿張開嘴大口大口吃著。

他眼底帶著不易發現的薄笑。

她被周欽碰到才來他身上蹭乾淨。

意識到她厭惡周欽,他一個作為大哥的人竟然卑劣地感到開心。

真是太不應該。

而虞嫿看著魚嫿只吃周爾襟拋下來的魚食,一時間都有些意外。

周欽的心情七上八下,等到大家聚在一起吃夜宵的時候,他也餘光看向虞嫿。

三番五次,虞嫿注意到了那視線,卻只覺得不舒服,但不說任何話。

只是挪了挪,讓周爾襟寬大身軀略擋住了她。

周爾襟不動聲色遮掩住她,也不說什麼,面色如常地和父母們交談。

虞嫿安靜地喝著果汁。

只是看她,那眼神都會讓她覺得心底厭惡,不想和對方有任何交集。

在大家都不易看見的地方,她輕握著周爾襟的手,借大衣遮掩,兩個人有很輕的觸碰,虞嫿心底的難忍變成輕輕愉悅。

跨年零點那一刻放煙花,滿天煙花如流星墜機,周欽抬起頭。

卻想起虞嫿曾經約他去海邊看煙花。

倘若再來一次,他一定會去。

但如果有機會,他是不是可以約她去?

滿心澀意,這一刻竟然難言。

煙花放了半個小時才盡散。

最後是陳問芸還坐在原位散著輕微酒醉,所有人都走了,周欽趁機問:

“大哥大嫂的婚禮確定要在半個月後辦嗎?”

陳問芸託著額頭:“確定啊,賓客什麼的也請完了,嫿嫿的婚紗也做好了。”

“那誰是證婚人?”周欽旁敲側擊。

“證婚人?”陳問芸努力調轉腦子想了想,好像正常結婚是要有個證婚人,可是他倆都結了婚了,

“應該你大哥大嫂婚禮會沒有證婚人,就只有神父吧。”

周欽心頭一喜,公證結婚沒有證婚人,登記婚姻就不成立:

“這樣,那登記怎麼辦?”

未料到陳問芸說:“你大哥大嫂早就登記了,都結婚半年了,還要什麼證婚人。”

如寒風刺骨,一瞬間化冰刺刺穿他身軀。

難以想象的答案瞬間侵蝕了他,手都不自覺在風中發震。

他面色一白,說話虛浮:“他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陳問芸靠著藤椅靠背,輕輕巧巧地搭話:“上次訂婚宴的時候就叫律師過來見證婚姻,登記婚姻事實了,那天你不是早早就走了?”

她還繼續說:“多可惜,都沒能觀你大哥大嫂的禮,媽媽那天之後也說你了,可你說就是為了朋友叫你出去玩,是讓媽媽有點失望的。”

一時間如被猛地被錘敲了一下後腦。

周欽腦子裡的所有聲音瞬間變成一條直線般的耳鳴聲。

她結婚了,和大哥結婚了。

一直都不是他以為的並未結婚,還有挽回餘地,她真的和大哥結了婚。

那些自己自以為的事實,轟然間被全部推翻。

父母聊起兩人從來都是說新婚燕爾,他只以為形容他們聯姻初定,父母是心急才早早帶入身份。

那一天竟然是真的結婚。

一時間,周欽竟然猛地站起來。

眼底亂流的淚意和壓抑的慍怒幾乎脹滿他的心胸。

他甚至這一刻就想去質問她,為什麼要和大哥真的結婚,不管不顧兩家的長輩到底會怎麼想。

趁著陳問芸酒醉,他問了一句:“虞嫿的房間在哪?”

“嫿嫿?”陳問芸半醉著,“嫿嫿和你大哥回房間睡覺了啊。”

“你找你大嫂幹什麼。”她下一句話將周欽衝動拉回大半。

媽媽沒有全醉,只是有點醉意,他再說,媽就會察覺到他的心思。

周欽努力壓抑著蓬勃的波動,勉強給出一句想掩蓋過去:“大哥房間是哪個,我是想和大哥說點事。”

豈料陳問芸姿態淡然,又給出一個重磅訊息:

“就是嫿嫿房間,你去有點不方便,畢竟是你大嫂閨房,你要叫哥哥出來的話,我上去敲門問一下。”

又是一個悶棍敲在後腦上,周欽已然不能呼吸。

虞嫿和大哥一個房間?

虞嫿和大哥一個房間,意味著他們很有可能今夜睡在一起。

他們是一直如此,還是在父母面前掩人耳目實際上分床。

好似有一個從未意識到的事實在面前鋪開。

就是無論虞嫿喜不喜歡他,她都有很多機會和大哥相處,無論是和大哥同床共枕,亦或是擁抱、獨處,都不會被反對,反而是人人樂見。

而在這些相處的機會里,難保虞嫿已經和大哥進行到哪一步。

而他從來未想過這一點,只以為虞嫿喜歡他,就什麼都不會和大哥有。

他太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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