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嫿仰頭看向他。
周爾襟溫和淺笑:“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要開燒烤攤了。”
她低頭淺笑。
周欽都很少看見她笑,她笑起來有種勾人的輕媚,不是她討好式的嫵媚,而是風在媚她,所有一切恰到好處地討好她。
因為臥蠶特別細薄,笑起來眼睛空間不會被擠壓,臉上肌肉走向和諧美好。
以至於看見她笑的第一反應是陌生。
很陌生的表情。
好像很少看見她笑。
周欽心裡感覺有點奇怪,而虞嫿抬頭,脖頸不明顯處有一枚紅印,像被衣服設計蹭出來的,也像是曖昧痕跡。
在她調整側辮的時候轉瞬消失在他視線內。
………不可能是他第一反應以為的那種痕跡。
她想開啟一瓶醬但打不開,周爾襟離得有一點距離,手還未伸過去,周欽就直接拿過來,青年有力的手掌握著瓶蓋一擰扭開了。
當著周爾襟的面,放在她面前。
虞嫿餘光掃了一眼周爾襟的表情,沒出聲,也沒用周欽開啟的那瓶醬。
而周爾襟淺笑著問她:“烤哪個要用豆瓣醬?”
虞嫿指了一下面前的雞翅。
他不說她的奇怪搭配,只是拿溼紙巾從容擦乾淨手:“我來吧,你去休息一下。”
虞嫿立刻起身,而周欽也有些錯愕看著她起身,動都沒動那瓶醬。
周爾襟自然淡定坐到她之前的位置上開始烤。
周欽一直在失神。
而周爾襟從容問他:“最近休息了幾個月,什麼時候復飛?”
“應該下個月就復飛了,因為這件事,上面決定對我再進行復訓。”周欽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會讓最有經驗的機長再帶你一遍。”周爾襟只是盡一個兄長的職責,“加強你的專業素養,下次不要再因為個人私事影響情緒,導致飛行偏差。”
周欽心裡有些難言的澀意:“知道了。”
而虞嫿就坐在旁邊,看著周爾襟烤雞翅。
周欽也只能看著,努力集中精神,讓自己不去看她,不然但凡有一瞬間走神,視線就會落到虞嫿臉上。
忽然傭人端著盤子的手抖了一下,砸到燒烤架,眼見燒烤架就要衝著周爾襟方向傾倒,虞嫿眼疾手快把燒烤架往另一個方向踢。
火星落到她鞋襪上。
而周欽的視角,是虞嫿忽然把燒烤架往和他相反的方向踢,讓燃燒的架子遠離他。
她裙襬猛然燒起來,周爾襟立刻拿用來清洗蝦的水潑滅。
這邊的動靜把父母們都驚動了,紛紛回頭看過來。
而虞嫿身上的火撲滅及時,只有鞋子和裙襬有點破洞。
周爾襟走過去,立刻半蹲下身看她的腳:“坐到箱子上。”
虞嫿坐在一旁的箱子上,周爾襟伸手把她的鞋子脫掉扔在草地上,剝下她的襪子,露出她細白瑩潤的腳。
沒有傷。
有力手臂把她攔腰抱起來。
虞嫿略嚇一跳,但周爾襟穩穩抱著她,她被迫棲身在男人寬大身軀上。
但周欽心裡卻是震顫又愕然的。
剛剛他清楚看見虞嫿的動作,她下意識地想保護他。
現在她第一反應還是保護他,太過明顯,她不說但是心底仍然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在眾人面前被抱起來,尤其是在自己討厭的人面前,虞嫿有不希望對方知道她任何私事的排斥,但抱她的人是周爾襟,她的反對就顯得猶猶豫豫並不堅定,甚至半推半就的柔弱:
“……別這樣。”
他穩穩抱著她,淡聲說:“我抱你回去換衣服和鞋襪。”
父母全都看過來,有一下子站起來過來看的:“怎麼回事這是?”
“怎麼弄成這樣的?”
“趕緊看看有沒有傷。”
而周爾襟淡定和眾人彙報一句:“燒烤架不小心倒了,碰到了火花,沒傷,但衣服溼了容易著涼,我要帶嫿嫿回去換衣服。”
陳問芸連忙說:“快去快去,溼答答的,別感冒了。”
周爾襟略點頭,抱著虞嫿路過有些僵直的周欽身邊。
父母們都看著他們,身材纖細的年輕女人被男人抱住,看著清瘦的男人發力的時候手臂肌肉線條自然鼓起,有一種要撐爆襯衫的張力,不算矮的虞嫿被抱在他臂彎都顯得嬌小。
年輕人荷爾蒙爆棚的畫面格外恩愛。
周欽緊緊握著手裡的酒杯,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感動與失落同時都湧上來。
可那一刻,她的下意識反應騙不了人。
她怕燒烤架倒在他身上,為此甚至引火燒身,差點在自己身上燒起來。
此刻她卻依偎在大哥懷裡。
心裡空空蕩蕩的片息,有人發訊息給他:
“有個和飛機設計所的合作,你最近不能飛了,但也可以盯著,你考慮一下,是不是要試試?”
對方說的是虞嫿那個飛機所,本來只是試探的。
但是對方馬上收到周欽訊息:
“可以,我去。”
可以見到虞嫿,他想去,他想挽回這一切。
答應得主動快得反常,對面都訝異了一下,平日裡周欽對這種事都是能躲就躲,這次居然答應得這麼快。
“那行,我填你名字交上去,這次你可得上點心,聽說對面的虞總工要求特別嚴格。”
只是想到可以見到她,周欽都會湧起絲絲密密的開心。
可剛剛她被大哥抱著的畫面又經久不去。
有一瞬間,他想的是想爭取。
而虞嫿被周爾襟抱回去,他幫她找好衣服,沖洗乾淨碰到水的小腿和腳,又找了衣服幫她換。
他一直不說話,只是默默替她換好衣服。
虞嫿不解他的情緒:“你怎麼了?”
周爾襟半蹲著身為她整理裙襬,聲音不高地坦誠道:“你為我冒險,我其實沒有特別高興。”
虞嫿不明白為什麼:“怎麼……”
周爾襟平靜說:“我不需要你犧牲任何東西,就按原先軌跡走,可以坦然享受我帶給你的一切。”
他說話像是流淌在古木裡的清流,乾乾淨淨又集滿精華。
如此平和的態度,虞嫿卻感覺到對方不向她索求任何事物的感情,希望她仍是她,那種珍貴又飽滿的感情。
她一時感同身受,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眼底帶著波動看他。
而周爾襟幫她穿好鞋襪,才抬頭看她:“我們下去嗎?”
周欽等了十幾分鍾,一直沒等到虞嫿和周爾襟下來。
但陳問芸他們聊著天,說著揶揄他大哥和虞嫿的話,說新婚夫妻就是粘膩,他有些難入耳。
直到陳問芸忽然開口:“要不要喂錦鯉池的魚,是虞阿姨養的,小魚都姓虞,甚至有一隻就叫你大嫂的名字,是你大嫂挑的。”
“哪隻是?”周欽的思緒一下被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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