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禮立刻躬身道:“九叔,周家的周子柏被京兆府衙門給抓了。”
“周子柏?”崔明洲道。
崔家大公子自然不會費心去記周家一個不成器的二房紈絝少爺。
崔禮道:“是周家周兆誠的獨子,之前跟……阿言打架的周子棠的堂弟。昨天在飛雲馬場,被呃……”有些粗鄙之詞,崔禮覺得著實不好出口。
幸好昨天的事崔明洲是知道的,微微抬眼道:“是他?”
崔禮點點頭,“是他。”
旁邊的崔言的目光看了過來,眼中滿是好奇。他這些日子過得不太如意,別說是外面的訊息了,就連這京城崔宅裡的訊息他都不靈通了。
但那兩人顯然沒有為他解惑的意思,崔明洲問道:“京兆尹抓周子柏的理由?”
崔禮道:“說是去年逼奸一個女子,逼得那姑娘自殺,母親重傷而死。”
崔言睜大了眼睛,忍不住道:“這種人渣,不該直接打入大牢,等著秋後問斬嗎?”崔禮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你這麼多的大慶律法都白學了?靠感覺判案?”
“那周子柏是無辜的嗎?”
崔禮一滯,半晌才道:“多半不是。”
“那不就得了?”崔言翻了個白眼,道:“這就是你們給十三叔選的未來親家?那以後他可有的忙了。”崔澄在崔家本家二代裡排行十三。
崔禮道:“周家不是親家。”
崔言嗤笑道:“自欺欺人有意思嗎?周家不是,那誰是?皇家嗎?你不如先問問皇帝認不認?”
“……”崔禮只想堵住崔言這張嘴,自從來了京城,他發現這十六弟是破罐子破摔,越發氣焰囂張了。
“文則,你先出去。”崔明洲開口道。
崔言有心反駁,到底不敢真的惹惱了崔明洲,只得憤憤地出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崔禮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的,道:“九叔,文則年輕氣盛,您別跟他計較。”
崔明洲道:“空有一腔愚勇,所幸他今年缺考,否則在這京城裡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崔禮遲疑道:“那個叫晴雪的女人的事,真的不告訴他嗎?”
“不讓他自己去撞撞南牆,他還以為我閒得慌,想陪他演棒打鴛鴦的戲碼。”
崔禮無奈地聳聳肩,默默在心中為小十六祈禱。
“京兆衙門的事,跟她可有關係?”崔明洲問道。崔禮搖頭道:“應該沒有,雖然周子柏這兩年禍害了不少人,但周家會善後,找到受害人和證人還是需要不少時間的。謝小姐才剛回京城,之前申家也未曾與周家結怨,只怕沒這個時間。”
“不過,無論有沒有關係,現在周家恐怕都已經恨上她了。”崔禮嘆氣道:“昨天那事兒……周兆誠這人睚眥必報,只怕不會放過謝小姐。”
崔禮看向崔明洲的表情有些微的扭曲,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傷害實在是太大了。九叔明明是謙謙君子,怎麼會看上這麼可怕的女人?
崔明洲垂眸道:“把我們手裡,跟周子柏有關的訊息和證據,也給京兆府衙門送去。”崔家既然要結親,自然是要將新娘的背景查清楚的,哪怕對方是公主。雖然崔明洲沒有親自過目過,但他知道崔家手裡必然有這些東西。
崔禮一愣,遲疑道:“九叔,周家……”
崔明洲道:“文則的話說錯了,在崔家眼裡阿澄的岳家是皇家,不是周家。”
崔家從來沒打算和周家結盟,所以才會將大公子換二公子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皇帝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會毫無阻礙甚至幫了崔家一把,同意用崔澄換崔明洲。
當初崔家拒婚,看似打了皇家的臉,實則正中皇帝下懷。
如果崔家真的同意讓崔明洲娶山陽公主,他們立刻就會成為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
崔禮點點頭,“是,我明白了。”
“去吧。”
崔禮恭敬地告退,臨出門時他腦海裡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
九叔,你這樣害周子柏,當真是為了崔家?還是為了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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