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沈缺大步快進院子裡,走向謝梧沉聲問道。
謝梧無奈地苦笑一聲,道:“剛回來的時候在巷子裡遇到兩個人,一個在這裡,還有一個跑了。”
“傷在哪裡了?”
不等謝梧回答,那大夫便忍不住嘟噥道:“右邊肩膀脫臼了,這還不要緊養個七八天也就好了。關鍵是腿上這一刀,差點就插到血管上了。若真是大出血,等老夫趕來這位公子都該涼了。”
謝梧道:“那兩個人說,有人要他們要我一條腿,這樣也算是運道極佳了。”
沈缺臉上猶如蒙上了一層寒霜,就連跟在他身後的高千戶也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假裝轉身去看角落裡的兇手。
“跑了的人什麼模樣,往哪個方向跑了?”沈缺問道。
謝梧將那人的模樣說了一遍,想了想又補充道:“那人也受了傷,應該是傷在了腹部,往東邊跑了。”沈缺點點頭,示意手下帶人去檢視。
“楚公子,這人……怎麼回事?”高千戶蹲在院子角落裡,檢視著那昏迷不醒的人。
謝梧扭頭看過去,道:“應該是傷到哪兒了吧?我沒見著,是小安將他弄暈的。”先前踢人洩憤的少年恨恨道:“這傢伙亂動公子東西,把自己眼睛搞壞了,我就趁機敲了他棒子。”
謝梧瞭然道:“我告訴他們書房裡有一萬多兩銀票,不過我指的那個盒子裡,裝的是朋友送給我防身的東西。應該死不了人,高大人不妨讓人給他看看。”
“這樣啊。”高千戶點點頭,指揮人將地上的人抬走了。
謝梧這才回過頭和沈缺說起方才院子裡發生的事,道:“我也會一些拳腳功夫,只是還比不上那些江湖中人。正巧楚平回來了,才將那人擊退。只是楚平擔心我的傷勢,還有書房裡那人,就沒有追上去。”
沈缺看了一眼那沉默寡言的青年,楚蘭歌入京身邊帶了哪些人他也是知道的。這個叫楚平的青年是楚蘭歌的隨身護衛,和那叫楚安的小書童是一對兄弟。
“公子的傷……”沈缺望著謝梧蒼白的臉色,沉聲道。
謝梧笑容有些苦澀,抬了抬自己的右臂,又看了看已經包紮好被衣襬擋著的左腿,道:“我還年輕,是我自視甚高未聽沈大人的勸告,才惹上了這些人。”
“那逃走的人說,他們找上我……是因為我這幾天在京城裡亂轉。”謝梧道:“但是這幾天,我除了兩次和沈大人相見,只去過清微禪院。”
沈缺沉聲道:“我會派人搜捕那逃走的人,他既然受了傷,就逃不出內城。還有那人……還要多謝公子,若不是公子的人抓住了他,我們只怕現在還沒有線索。”
謝梧搖頭道:“保命罷了,也是運氣好。”
沈缺遲疑了片刻,道:“是否需要在下為公子引薦一位太醫?”
謝梧嘆了口氣道:“算了,就算神仙在世……又怎麼可能讓我在短短三日康復?我這傷,貢院裡這九天九夜是無論如何也熬不過來的。”
沈缺沉默了良久才道:“公子還年輕。”
謝梧笑了笑道:“無妨,老師也說我不比師兄,年少氣盛縱然僥倖得中也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是我自己想要爭一時意氣罷了。如今這般,也算是天意吧。”
沈缺事務繁忙,並不能在這裡久留。
目送沈缺離去,又應付完了錦衣衛辦差的人,謝梧才被楚平抬回了書房。
等到院子裡徹底安靜下來,楚安去關了院門回來,低聲道:“公子,人都走了。”
謝梧點點頭,臉上的神色變得淡漠肅殺起來。
“人在哪兒?”
楚平道:“隔壁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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