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和申家的合作,自然不可能讓杜明玦這個孫輩的小公子來簽訂契約,而是需要如今的杜家當家杜相親自簽訂。申家這邊原本應該是由申青陽出面,但只有少數人知道,實際上謝梧也能做主。
旁人不知道,但杜演肯定是知道的,否則他也不會直接找上謝梧談此事。
談完了正事,杜明玦也不好多留,起身向謝梧和杜明徽告辭,從澹寧居的後院出去了。
杜明玦走了,杜明徽卻留了下來。
她托腮靠著窗邊打量著謝梧,一雙美眸一眨也不眨。謝梧收起跟前的卷宗,抬眼問道:“看什麼呢?”
杜明徽感嘆道:“阿梧跟小七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可真漂亮。”
“難道我平時不漂亮?”謝梧挑眉笑道。
杜明徽道:“那不一樣啊,阿梧,以後咱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吧?”謝梧嘆氣道:“你是當了幾年蜀王世子妃,遣詞造句越發精進了,杜相和杜大人沒痛心疾首吧?”
杜明徽撇撇嘴,“傻叉遇多了,確實將我的修養都快磨沒了。”當然,謝大小姐偶爾的無心之語也功不可沒。
謝梧一怔,關心地道:“秦瞻又做了什麼?”
杜明徽擺擺手道:“別提他了,還不就是那些破事,我都懶得說。”
謝梧也知道她的難處,輕嘆了口氣,道:“陛下非要將你們湊到一起,說到底是為了牽制蜀王府。但這一招未必一直有用,我看秦瞻和蜀王父子都不是甘心一輩子仰人鼻息的人,你自己心裡要有數。”
杜明徽愣了愣,“蜀王府……”她成婚不到一年就跟秦瞻回了京城,對蜀王府其實並不怎麼了解。
謝梧搖頭道:“現在還不好說,你自己心裡有個底就好。蜀王府的根基在蜀中,但杜家卻在京城。”
杜明徽鄭重其事地點頭道:“我記住了,謝謝你阿梧。”
“謝什麼?”謝梧搖頭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杜明徽聞言展顏笑道:“你說得對,阿梧是我最好的朋友。對了,你最近有時間嗎?”
謝梧點頭道:“我在京城能有什麼事?一直就很閒啊。怎麼了?”
杜明徽笑道:“清韻和姣姣都說想找你玩兒,只是她們家跟英國公府都沒什麼來往,不好遞上門遞帖子,就來問我了。”
謝梧瞭然,說不好上門遞帖子,是因為知道英國公府是繼母當家,她們怕謝梧為難罷了。
謝梧笑道:“她們願意找我玩兒自然是好的,說個時間吧。”
杜明徽很是歡喜,笑道:“那可說好了,過幾天等會試結束了,咱們去城外騎馬踏青。”
謝梧一口答應,騎馬自然比花會詩會更有意思一些。
說起玩樂的事,杜明徽倒是興致高昂起來。她在京城的日子比謝梧久,有什麼好玩的地方自然也比謝梧知道的清楚,便一一說給謝梧聽,謀劃著什麼時候結伴去玩耍。
兩人正說得高興,杜明徽的侍女從外面進來,匆匆走到她跟前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杜明徽原本言笑晏晏的面容瞬間沉了下來,猛地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走了兩步才想起了謝梧還在,她回頭勉強朝謝梧笑了笑道:“阿梧,我家裡有點事,今兒就先不陪你了,咱們改天再見。”
謝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輕聲道:“秦瞻又怎麼了?”
杜明徽的手抖了抖,強笑道:“沒什麼,不是什麼大事。”
謝梧看她眼眶微紅,雖然強行忍耐手指卻依然不停顫抖的模樣,心中暗歎了口氣。
“阿徽,我們是朋友。”
杜明徽眼淚險些當場就流了出來,她哽咽了一聲,竭力壓抑了即將崩潰的情緒,道:“秦瞻跟、跟……”
見她如此,旁邊的侍女忍不住道:“世子和七公子在滿庭芳門口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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