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朗氣清。
哈苦公社社房，有間石頭壘的堅固小石屋，用來存放公社種子等重要物資。
此時，王富春跟公社幾個阿公站在屋門口，興奮地看著一位老練的技術員同志安裝著2組柴油發電機。
哈苦公社礦場已經立項，秦領導神通廣大，調運-5小飛機，從春城運來2組柴油發電機。
往後鎮上也通上電啦！
心心念唸的願望被實現，看著欣喜的社員們，王富春也高興。
電線已經拉好，等安裝好發電機，技術員沉穩說道：
“王書記，可以合閘發電了，要啟動這柴油機嗎？”
“技術員同志，幫我們啟動吧！”王富春激動說道。
技術員點點頭，拿著個搖把猛猛搖，“突突突...”地啟動柴油機，又合上電閘。
不多時，外面便傳來驚呼。
“亮了！招待所100瓦的大燈泡亮了，大白天也刺眼哩，這下秦領導他們晚上終於不用點汽燈了。”
招待所離這不遠，王富春飛奔過去，看那掛在木樓上的燈泡，果然晃眼。
這時，身旁一個穿著陳舊中山裝的男人，目露羨慕道：
“老王，這下你這哈苦公社的通電條件，比縣城都好。”
男人是縣|委來的吳副書記，跟王富春是老朋友。
想到這位老朋友的拜託，王富春臉上不由露出苦笑，說道：
“老吳，你要的幾個工作指標，我真的不好給你，哈苦公社自己都不夠分。
而且縣城也有不少國營廠，幹嘛哈苦哈來哀牢山裡挖礦？”
自打他有50個工作指標的事情，不知被誰捅出去之後，這兩天老有親戚朋友上門拜訪。
吳副書記顯然做過功課，低聲回道：
“老王，你是真不瞭解你這國營礦場級別啊，那位秦領導的5號公司跟省廳一個級別。
哈苦礦場掛在它下面，級別比縣城都高。”
“呃...那我當了礦場的礦長還升官了？”王富春愕然道。
曉得老朋友只知埋頭幹事，對官場不太靈敏，吳副書記暗暗豔羨老友好運氣。
“工作指標，理解你難處，我放棄。”拍拍老友肩膀，吳副書記請求道，“但那位秦領導，幫我引薦一下。
我大兒子，你大侄兒，去年主動前往桂省下鄉，差點把命丟那。
如今好不容易治癒，我跟你嫂子就想著，把他安排離家近一些，好照顧。
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拜託了！”
其實，這才是他來的主要目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要是在哈苦礦場找到幹部崗，比去鄉下公社當書記都強。
而且上限也高，乾的好說不定能調去大城市滬城。
想到大侄兒做事跟自己年輕時很像，是個很好的小夥子，這次王富春沒拒絕，點頭說道：
“跟我來吧！”
吳副書記頓時神情一喜，亦步亦趨地跟在王富春後面，先去招待所食堂。
。
哀牢山，礦區，熙熙攘攘，一片喧鬧。
勘察隊緊急用運-5運來一批鐵鎬、鑿子等工具。
“哐當...哐當...”鎬敲岩石的聲音不絕於耳，小水潭底的礦脈富集區更是人頭攢動。
臨近中午，陽光正烈，暑氣惱人。
但社員們幹勁滿滿，猛猛挖礦，小水潭底被挖深好多。
趁礦場還沒正式開工，秦領導說了。
給每個人公平競爭的機會，只要挖到3克深紅色以上的紅寶石，就給工作指標。
並且即使沒達到3克標準，秦領導還給了200個臨時工的指標，擇優錄取。
鎮裡土地貧瘠，收成小，雖然臨時工按規定，要交7塊錢才能領商品糧，那也比種地強。
5號公司安排總會計師還沒到。
墨綠帳篷門口，秦遠親自坐在一張木桌後面，給社員統計收穫，孫燕寧則在一旁打著下手。
而王建設作為安全員，則帶著一隊民兵同志機警巡邏著，杜絕有人偷藏寶石。
甚至還有舉報獎勵機制。
一應規章制度，照抄國營金礦場。
“叮”地一聲，一塊大拇指頭大小的紅寶石，落在天平托盤上。
秦遠看一眼刻度，又看看來人手裡的銘牌，報數道：
“168號田嘎，粉紅品質的+15克。”
孫燕寧看了下表格，又拿著算盤啪啪一打，很快朗聲宣佈道：
“加上昨天、前天挖到的，田嘎摺合挖3.1克深紅寶石，獲一個工作指標。”
聞言，木桌前一個16歲的瘦弱少年歡喜地連連鞠躬，在他身後倆瘦弱的小姑娘跟他一齊鞠躬。
“謝謝秦領導！”X3.
秦遠聽王富春提過田嘎的家庭情況，也猜得到是三兄妹一起挖的寶石。
但並未計較，在名冊上寫下“田嘎”的名字，指了指印泥，笑道：
“按手印吧！”
田嘎激動地按完手印，曉得秦領導照顧自己，又帶著倆妹妹去賣力挖礦，多幫秦領導挖寶石。
而且勘探隊供飯，吃大饅頭，能給自己和相依為命的倆妹妹省好多天口糧。
三兄妹走後，秦遠好奇詢問孫燕寧。
“總共收到多少紅寶石了？”
“謝教授找到的那個小水潭底，紅寶石的確多啊，社員同志們挖礦也賣力，這兩天的收穫，填補140萬美刀的缺口綽綽有餘。”
孫燕寧笑吟吟地遞給秦遠一個賬本。
翻開一看：
鴿血紅：40克拉，80萬盧布；
豔紅：200克拉，20萬盧布；
深紅：900克拉，27萬盧布；
紫紅：3000克拉，24萬盧布；
粉紅：16000克拉，32萬盧布。
總計摺合有201.3萬美元。
成果喜人，唯一可惜的是，除了田大順挖到的那枚大鴿子蛋外，之後再沒人挖到鴿血紅品質的紅寶石，豔紅的都少。
200萬美元足夠買到2萬噸鳥糞石。
至於買糧食和白糖，老政|委鬥爭經驗豐富，秦遠決定聽從他的建議，緩一緩。
‘唉，做好事，太鶴立雞群也遭針對...’
把賬本還給孫燕寧，秦遠滋溜一口涼茶，看著生機勃勃地礦區，頓感欣慰。
這時，王富春帶著一個50多歲男人走過來，把手裡幾個鋁飯盒朝桌上一拍，熱切說道：
“秦領導，快到飯點啦，我給您帶了飯菜，野生菌子炒魚片。
魚片特意用裂腹魚片的，刺少味美，配菌子鮮上加鮮。
您趁熱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