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潭底幾乎全是岩石，絲毫不泥濘，只有很少的一點矽藻。
此時，哈苦公社出了名的大光棍田大順大呼小叫，手裡舉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銅褐色臉上滿是激動之色。
瞧見那惹人心動的鴿子紅，秦遠提著個裝魚籃子，目露驚喜，一個箭步趕過來。
巨大動靜引得潭底其他人也圍過來。
六月天黑的晚，這會兒陽光依舊亮堂。
瞧見秦領導被自己吸引過來，田大順興奮地把紅寶石遞給秦遠，甕聲說道：
“秦領導，我叫田大順，也挖到了大寶石，立功哩！”
“記你一功！”
秦遠溫和回一句，放下裝魚籃子，在社員們圍觀目光下，拿過寶石細細觀察。
呈現不規則形狀，是真鴿子蛋大小，晶瑩剔透，光澤度極高，外圈豔紅，內圈鴿血紅。
得要進行細緻切割，才能賣出好價。
“秦同志，來稱一稱這塊寶石重量。”
這時，謝教授手裡穩穩地託著一個天平，湊過來。
秦遠目露期待，輕輕把寶石放入托盤中一稱。
21.3克，摺合106.5克拉！
隨後，謝教授又拿來遊標卡尺等工具一通測量、計算之後，目光大亮道：
“經過切割，刨除豔紅色的，估計能得到40克拉的鴿血紅寶石。”
秦遠聽得不由欣喜一笑。
‘國營礦場還沒正式開工呢，那140萬美元的缺口，就給搞定大半。’
瞧見秦領導、謝專家心情美好，田大順撓撓腦袋，小心翼翼問道：
“兩位領導，我是不是也幫大忙啦？到時能不能跟喜妹一樣，也來礦場上班。
當礦工就成，我有的是力氣！”
秦遠接過謝教授遞迴的鴿子蛋寶石，裝好，又點了點頭，笑著回道：
“嗯，有你挖的這塊寶石，咱們哈苦公社辦國營礦場這事，起碼多了3成把握。
也給你一個指標，到時來礦場上班。”
頓了頓，又瞧田大順穿的格外寒酸，但挖鑿的礦坑明顯比別人深，秦遠暗暗點頭，又笑問：
“大順同志這次立下大功，還有沒有別的心願需要我幫忙？”
田大順忙露出憨笑，說道：
“家裡太窮，我都30多了，還打著光棍，爹、娘為了老田家能傳宗接代，都魔怔啦。
我沒別的念想，就想娶個媳婦。”
“娶媳婦這事，得靠你自己。”秦遠失笑回一句，思索片刻，又道，“這樣吧，我做主，批給你一雙膠鞋+10尺布料，算是物質獎勵。
還有，等國營礦場開業，透過礦工培訓考核，讓你從中級工幹起。”
礦工也分等級，自打秦領導說要開國營礦場，鎮里人就打聽清楚其中門道。
中級礦工，一月41塊7毛1的工資。
而礦工培訓考核，挺簡單，謝專家剛剛提點的那些，田大順學的明明白白。
他振奮異常，連連鞠躬道：
“謝謝秦領導幫我娶媳婦，以後我一定好好給場裡挖礦，賣死力！”
雖說秦領導嘴上沒承認，但有他剛給的獎勵，田大順底氣一下足足的，就算城裡女人，也敢娶。
看著田大順傻笑、憧憬著，社員們眼紅又羨慕。
接著都不用別人催促，他們自發“哐哐哐...”地拿鎬挖礦，下死力氣啦。
秦遠則興致十足，又拿起籃子撿魚，水潭裡有一種大理裂腹魚，一捺長這樣，三、四兩重。
這魚後世瀕臨滅絕，賣的比長江刀魚都貴，美味異常。
夜幕降臨，山裡的溼氣加重，漆黑一片，挖礦不好繼續。
秦遠打發戀戀不捨的社員們返回鎮子。
而王建設這未來安全員主動請纓，率領鎮里民兵隊同志看守礦區，防止有人偷礦。
。
夜，哈苦公社招待所又點上亮堂的大汽燈。
大廳裡，燒了個小煤爐，架個小鐵鍋，“咕嘟咕嘟...”燒冒泡，大理裂腹魚慢燉，貼上鍋貼，透著誘人的香味。
此時，秦遠、謝教授和王富春圍在鍋邊，邊享用美食，邊討論開礦場的具體規劃。
拿著小餅，蘸著魚湯，謝教授滿足地咬下一大口，又給出中肯建議道：
“南溪河畔那個礦區不算大，我建議礦場暫定600個職工指標足矣。”
王富春喝口七寶燒祛溼氣，又苦笑地看著秦遠，懇求道：
“鎮裡都眼巴巴地等著礦場開工，600個指標太少了，僧多肉少，到時指不定鬧出什麼禍端。
秦領導，能再多加一些指標嗎？”
秦遠拿著小碗，美滋滋吃一塊鮮嫩的魚肚，想了想，回道：
“這樣吧，我再給王書記額外50個礦工指標，由你自行安排。”
“誒！多謝秦領導信任，您放心，我一定會安排踏實肯幹的人進來，絕不辜負這50個指標。”王富春目露誠懇，一口乾了杯中酒。
秦遠咬了口有嚼勁的鍋貼，又道：
“關於場裡的領導人選，王書記肩上多挑擔子，擔任場長。
回頭5號進出口公司會派一名讜官員過來，主抓思想和人事，以及一名總會計師，管財務。
採礦工程師，還得麻煩謝教授幫忙物色。
而副礦長、保衛科長的人選，在本地挑選，王書記想想有誰合適...”
接下來，三人邊吃，邊完善細節。
花一頓飯的功夫，秦遠弄出一份大略的規劃書，連同已經收穫的成果，一同發給坐鎮滬城的趙鋼。
。
深夜，一輪圓月高掛在夜空，窗外路燈亮著昏黃的燈光。
行政老總辦公室，趙鋼還在加班，喝口濃茶提提神。
他又看一遍剛剛中|央發來的一份電報，重重嘆了口氣。
公司購買糧食+白糖的任務，一下擴大2倍，變成10萬噸糧食+1萬噸白糖。
上面亦有鬥爭。
任務是某些人透過外貿|部轉達的，直接提出，讓5號進出口公司大肆出售藏羚羊絨填補缺口。
‘唉，公司還是太過鶴立雞群啦，掌握販賣藏羚羊絨那麼大的財源，果然遭人惦記啊！’
燒掉電報，趙鋼決定不管這任務，還是把任務重心放在購買2萬噸鳥糞石上。
‘100多萬美元的缺口呢，希望阿遠在芫江城真的能找到紅寶石礦啊。’
“篤篤篤...”
忽然，一陣敲門聲打斷趙鋼思緒，緊接著，一份加了火漆的密電送到他手裡。
趙鋼拆開一看，不由振奮拍手：
“好傢伙，這就解決了一大半的資金缺口啦？阿遠這效率神了！”
腦海閃過那小同志年輕俊朗的面孔，趙鋼不由爽朗一笑，目露佩服。
難怪引得海棠花|院那位如此愛護啊。
看著電報上的國營礦場申請，又想到剛剛的加派任務，趙鋼毫不猶豫地越過外貿部。
直接給海棠花|院拍電報。
然後一路全程綠燈，哈苦公社礦場馬不停蹄地立項、批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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