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一怔,心道:“原來這是九天教的東西。”隨又對段重柯道:“先不管九天教為什麼要找你晦氣,我今天定要為死去的丐幫弟子報仇。”
段重柯訕然道:“好小子,泰山就在你眼前,搬不搬地動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言未已,長鞭倏地揮出,“觸手生春”、“金針度人”、“橐駝之技”、“藥到病除”、“庸醫殺人”,一招接著一招,陸續遞出。嵇昀飛鸞劍閃,炎氣噴薄。這邊是鞭舞銀蛇,那邊是劍行擊電,霎時場面可謂赤帝斬蛇、哪吒降龍。
段重柯大驚:“你居然學到了楊楮的武功!?”
嵇昀道:“知道了還不束手就擒!”
雙方拆解了十數招,嵇昀的天機劍招招勝過輪迴鞭一籌,直壓地段重柯喘不過氣來。
“嵇昀!你忘了,在妙桓峰若不是我救你一命,你會有今天嗎!?”
段重柯漸漸招架不住,嘴上開始念道起恩情來。
嵇昀並不答話,只專注於撕鬥。儘管他如今的武功遠在段重柯之上,但當初他虐殺三丐的殘忍手段依舊曆歷在目,想起來仍叫人心頭震顫。
“啊!”
段重柯厲聲慘叫,早被嵇昀刺中了肩頭,輪迴鞭脫手而飛。
“饒命!嵇昀,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不要殺我!”
“不殺你,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何以瞑目?”
段重柯捂住受傷的肩膀,步步後撤:“我...我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對你來說至關重要...”
嵇昀勝券在握,雖認定這是段重柯的緩兵之計,但仍問何事。
“你答應不殺我,我才告訴你。”
“你先說說看,殺與不殺我說了算。”
段重柯嚥了口血水,說道:“這件事,是關乎你們海昏派掌門人的...”
“嗯?周師叔麼...”
“你們海昏派早年被九天教攻滅,周掌門被抓去了九天教總壇,近日來我聽到風聲說,九天教的人正押著他回桑丘呢。”
“你胡說。”
“不敢瞎說,我師父彭溪老祖也在九天教總壇,訊息千真萬確!”
嵇昀微微沉吟,段重柯見他如此,便繼續說道:“我們彭溪門和你們海昏派,其實同命相連。九天聖教妄圖稱霸江湖,他們一直在做的一件事,就是鯨吞其他各派,從而獲得其武功絕學。早在你的師公葉千揚在世時,就屢屢受到九天教的威脅。他死後時局更是艱難,這種情況下,還會出現門下弟子為爭搶掌門反目的事,你不覺得蹊蹺嗎?”
嵇昀滿眼狐疑,反問道:“你該不是又要扯出什麼朱垠秘籍來吧?”
段重柯奮力張大了一雙怪眼,答道:“沒錯,其實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當時海昏掌門之位是個燙手山芋,師兄弟反目也只是個幌子,目的就是保護絕學秘籍不被九天教搶佔去了。”
嵇昀自是好奇,但嘴上仍以未聽師父講過為由,說什麼不信之類的話。
段重柯情急,口中哼道:“海昏劍法雖是不錯,可沒見後代弟子有誰能像當年李若弘那樣獨步天下,你們海昏派內分明是有內功絕學,只是不被外人熟知罷了。”
嵇昀暗自心道:“他說的不無道理,別的不說,僅憑義父這套天機劍法,就遠勝過海昏十三式。如果若弘祖師果真有秘傳神功,那麼瞭解神功秘密的,除了師父就只有周師叔...正如姓段的所說,周師叔與師父並非關係不睦,師父負氣出走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如此說來,師父一定是得知周師叔在九天教受苦的訊息,才決定要從草原回來的...”
段重柯一口一口地喘著粗氣,肩頭的創口仍不時地流著血.
“嵇昀,我知道的都說了,你現在劍法高明,我早已威脅不到你,饒我一條命吧。”
嵇昀見他狼狽如此,主意已有些動搖,轉問阮氏姐妹.
“他冒犯兩位姐姐,要殺要放,還聽你們一句話。”
阮氏姐妹互看一眼,略微沉吟,答道:“這老頭雖然厚顏無恥、窮兇極惡,但畢竟是我二人的師伯,看在師父面上,我們不敢言殺字。”
“對了。”
嵇昀方才醒悟。
“二阮的師父靈瓏神醫和姓段的是同門,我怎麼給忘記了。”
“姐姐,且別這麼輕易饒了這傢伙,家裡那位用的著他哩。”
阮媤媤一句話,教阮瓔璃如夢方醒,只道是家裡正有病人,向嵇昀討要了這個既擅長殺人,亦擅長醫道的段重柯去。
嵇昀雖有疑慮,但人家女子的事,也不爭得去打聽太多,便將段重柯五花大綁,並恐嚇警告了一番,才放心教二美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