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在兩人的不遠處,原本正盤坐靜修的沐俞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雖然他已經盡力捂嘴掩飾,但姚經城還是聽到了。於是轉頭看向沐俞,皺起了眉,語氣有些不悅道:“沐二公子,你在笑什麼?”
沐俞連忙道:“沒有沒有,我……我想到開心的事情,你繼續,不用管我。”
說完沐俞站起身來,不再修煉,而是走進艙內坐在顧南山旁邊,然後偷偷在他耳邊道:“我賭他不到五分鐘就得走。你呢?”
顧南山正經道:“我是讀書人,不跟你賭。但我猜頂天了三分鐘。”
……
“在下……在下對聖城有神往之心,也十分欽佩聖城的騎士精神,所以,想要與公主交個朋友,不知公主願不願意?”姚經城思量再三,心想墨傾雪修為通天,在她面前自己恐怕隱藏不了什麼,所以還是決定直接點。
墨傾雪:“雪城歷來視所有城邦為友。”
姚經城道:“不,公主誤會我意思了……在下所說的不是城邦勢力層面,而是你我之間。”
墨傾雪:“你我之間?”
姚經城點點頭,隨她一起望著雲海,道:“這天空壯闊,在下平時也喜歡看,只是身旁沒人說話,不會顯得太過安靜了嗎?”
墨傾雪:“我便是喜歡清淨。”
姚經城一笑:“那真是巧,在下也蠻喜歡清淨。”
墨傾雪從始至終甚至都沒有轉過身來正眼看他,只是淡淡地道:“你不怕冷嗎?”
姚經城單是站在她身旁,已經感覺自己過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冰雕,但那清淺的香味與這絕美身影,卻如漩渦將人捲入春夢,不能自己不能忘懷,此時死在她裙下也願,哪還管冷不冷。
“雖然公主的霜語決已臻化境,寒氣那是收放自如的,但我既然承受著寒冷站在這裡,便足以說明我的誠意,公主覺得呢?”姚經城自信地微笑道。
“既然都感覺到冷了,更該站遠一些,你覺得呢?”墨傾雪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這……
姚經城再次說不出話了。艙內一眾人雖自認無論修為樣貌都還未必比得上他,但此時多少都有些幸災樂禍。而沐俞與顧南山內心毫無波瀾,在他們看來這太正常。
“不料想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孤高,竟連一個機會也不給麼?”姚經城苦笑道。
墨傾雪這時轉過身來,終於正眼看著他,但那冷豔的雙眸如同利劍,扎得人是錐心的疼。姚經城看著這自己無數個日夜在夢中想要觸及的女神,此刻難得相互對視時,卻發現手腳冰冷,血液就要凝凍。墨傾雪本可顛倒蒼生的眼神此時卻好似在二人之間刮出了一道鴻溝,猶如毫無情感的冷漠天神高高在上對他說了一句你不過是痴心妄想。
此時寒氣更甚。
姚經城仍不動如山,但嘴唇發白。
半刻後,他心力盡疲,終於撐不住後退了兩步。
是運功過度抵抗寒氣的勉強,也是求而不得一瞬斷腸的傷慟。
“孤高……”墨傾雪微微低頭望著這個人,冷冷道:“你若真是要問修為上的疑慮,我也早就回答你了。但你又是奉承又是湊趣的,自己脫離原委前後所說始末不一,還反過來說我孤高?”
“不不,在下並非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我們志趣相投,希望與公主交心……絕無輕薄之意。”姚經城的語氣有些急了。
墨傾雪:“你直言也就罷了,大可節省我拒絕的時間,何必遮遮掩掩,浪費口舌。”
姚經城一聽,已然知道最後一點希望也泯滅無蹤,又或許從一開始,就完全不存在任何希望。
“是我不知所云,庸人自擾了。打擾你清淨,抱歉。”
“你既對聖城有神往之心,便仍需對我用尊稱。”墨傾雪轉過身去,面對著青天白雲不再看他。
姚經城心中一凜,良久,面色暗沉著道:“是,墨公主。”
說罷他轉身離開船頭。這一聲公主後,也代表著她已將他推到萬里之外。更絕了艙內那些年輕男子的念想,他們個個修為不凡,當然將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是故他們很清楚換做是誰,都會是同樣的結果。
“散了散了,我們永遠就只能叫她公主,別的啥也甭想。”
“爺的青春結束了,爺的心好痛啊啊啊啊!”
“要怪就怪造化弄人啊,我要去被窩裡使勁的哭。”
“我不會再相信愛情!”
“李兄,醜人請自重啊,我早就說你沒有希望的,他們都沒有希望的!”
“你大爺!你才醜。”
“師父我對不起你啊,這個聖女真是拿不下,我拿不下啊……”
……
看著這幫狀若崩潰的人,顧南山對著沐俞淡淡道:“果然才三分鐘,你輸了。”
沐俞:“你不是讀書人嗎?這個不算數。”
……
溫清塵在一旁望著姚經城遠去的背影,兀自面帶著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搖搖頭道:“有一說一,我這個師兄真是有些喪啊。”
這時,他身後忽然走來一個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溫清塵轉身,卻看到站在他跟前的是一個桃李年華的少女,生的那是花容月貌,雖不同於墨傾雪有傾國之姿,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而且這個人溫清塵還見過。
“你是那天洛神橋的……”
那女子打斷他道:“別多話,告訴我你師兄的房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