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三娘。”
小傢伙乖乖的,看著佟清雨和佟夫人進入正廳。
她們剛走,叫彩兒的丫鬟就沒好氣地說:“小小姐,跟奴婢來吧。”
她轉身走入雨幕裡,撐著傘,腳步邁的很快,也不肯等言蘿。
走了一會,彩兒回頭,看見言蘿站在廊下,白皙小臉,漆黑的水眸,就那麼直直地盯著她,沒有任何表情。
彩兒心裡莫名發怵。
“瞧什麼?小小姐,難道你不會走路?奴婢可不會抱您,您得自己走。”
言蘿看著她,聲音軟糯,卻帶著一絲詭異:“你聽不見嗎?”
彩兒愣了愣:“聽見什麼?”
言蘿抬頭,看向遠處:“你們府邸裡,好大的哭聲。”
小傢伙沒有說謊。
從剛剛進門的時候,她就聽到一種哀怨淒厲的哭聲。
隨著越發走入宅邸深處,那哭聲更為明顯,震耳欲聾,聞者心神顫動。
該有多大的冤情,才能發出這種鬼哭。
彩兒納悶極了,周圍是轟隆隆的雨聲,哪裡有哭聲了。
“小小姐,您別胡說了,快跟奴婢走吧,花房有好玩的。”
只要將她引去花房,到時候言蘿再“不小心”摔進水井裡,一場意外身亡,便不會讓任何人懷疑到佟家和佟清雨的頭上。
彩兒私底下,聽見好幾次夫人抱怨,佟清雨沒有自己的孩子,在忠國公府早晚立不住腳跟。
解決了靈女,彩兒算得上立功一件,夫人肯定會獎勵她的。
想到這裡,彩兒笑眯眯地:“小小姐,跟奴婢走吧,花房還有秋千玩呢。”
言蘿不知何時,從身後拿出一把黑麵玉骨,墜著銅鈴鐺的傘。
她舉在頭頂,走進雨幕裡,櫻紅小嘴彎出笑。
“好,走吧。”
正廳裡,佟清雨還沒說弟弟的事,就先被佟夫人教育了一頓。
“清雨,之前你回家,我就叮囑你,一定要把靈女送走,為什麼你不聽?還把她帶回家,多晦氣。”
“母親,蘿兒是乖孩子,是三房的福星,若沒有她,三爺不會重新走入仕途,七皇子更不會起死回生。”
“你懂什麼?那都是湊巧,”佟夫人語氣嚴肅,“你沒有自己的孩子,在忠國公府就毫無地位,三爺是男人,可以納妾,到時候妾室生了兒子,更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若真的到了那一步,佟清雨還怎麼貼補孃家?
佟清雨沉默地盯著她。
佟夫人滔滔不絕:“當初你嫁到林府的時候,你祖父還在世,他給你出過兩個妙計,第一是馬上生孩子,攏住三爺的心;第二,是奪管家權,把整個忠國公府抓在自己手裡,你一樣也沒聽。”
佟清雨皺著柳眉,聲音很冷:“母親,我為什麼要爭?三爺行三,我上面有兩個嫂嫂,管家輪不到我。”
“所以說你愚笨!”佟夫人急了,“你要是早就掌家,忠國公何等地位,你能利用他的名聲,為咱們佟家行多少便利,你知不知道!”
佟清雨有些錯愕地打量母親,好似第一天才認識她。
從來都自詡節儉、溫和不爭的母親,竟有這麼市儈算計的嘴臉。
外面雨下大了,春草趕進來:“三夫人,奴婢跟丟了言蘿小姐。”
佟清雨馬上站起身:“雨太大了,母親,我先去找蘿兒。”
她剛要走,佟夫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清雨,我有件急事跟你說,言蘿那邊不著急,有彩兒陪著不會出事。”
佟清雨回眸看著自己母親。
大雨瓢潑,天幕昏暗,正廳裡沒有點燈,光影沉浮。
佟夫人的臉色有些森森:“你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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