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六爺盯著畫像仔細地瞅,好半天才懨懨道:“的確是。終歸是一個爹生的,像也不足為奇。”
他妹子和他同一個娘同一個爹生的,為何卻不像?
莫名就有些心酸。
偏顧侯爺還扭過頭來盯著他問:“你不覺得奇怪麼,寶珠怎麼和老四這麼像?我今兒瞧見她一身男裝,突然想起老四年少時也曾這麼意氣風流過,我還以為記錯了,想起你這裡有老四的畫像,專門過來瞧瞧。”
顧六爺嘆氣:“這有什麼,寶珠和老四的眉毛都長得像爺爺,鼻子長得像爹,唇像母親……”
說到這裡,顧六爺頓住了。
他晃了晃腦袋。
恰好此時顧侯爺又吩咐道:“你把莫小妮兒的畫像也拿出來,我看看。”
“你怎麼知道我畫了?”
顧六爺奇道。
“你光屁股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你能做些什麼,我怎會不知道。”
顧六爺紅著臉,冷冷吐出兩個字:“粗俗。”
但依舊命小廝將畫像找出掛好。
來回掃視牆上並列掛著的兩幅畫像,顧侯爺最終嘆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竟被瞞得好苦。”
顧六爺忍不住問:“三哥,你究竟知道了什麼,也告訴告訴我呢,咱們兄弟之間能不能別打啞謎了。”
顧侯爺起身上前,取下莫小妮兒的畫像匆匆捲起,方道:“等我查明瞭便告訴你,這幅畫我拿去了。”
“行,是要藉此查訪她的下落麼?”顧六爺有些惋惜:“畢竟也過了這麼多年,細微之處我也記不太清了,她只怕也有些變化,並不能按圖索驥。”
“知道了,”顧侯爺悶著頭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又駐足回首道:“我還有事要忙,你先歇了罷,今日娘還說你為了畫個畫晝夜顛倒,也不愛惜點身子。你嫂子也說,李郎中囑咐過你多次要好好調理,還是要自個珍重才好。要我說,這畫早一日遲一日的又能怎麼樣呢?”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顧六爺心裡十分受用,順嘴又問了一句:“這麼晚了三哥還要去哪裡?”
“祠堂,”顧侯爺言簡意賅。
“去祠堂做甚?”顧六爺大驚。
顧侯爺臉上有抹淡淡的笑意,神秘莫測,一瞬即逝。
“我許久沒有和祖宗們說話了,去看看。”
他抬腿就走,卻被顧六爺猛地撲過來抱住腿,涎臉道:“我也要去,你光屁股的時候我就認識你了,你定是要打什麼壞主意,這可瞞不過我去。”
一旁站著的小廝只好放空了眼神去數對面窗欞上究竟雕了多少瓣蓮花。
“放手,”顧侯爺僵著身子,漲紅了臉,叱道,“快些放手。”
但顧六爺鐵了心,這招沒用。
顧侯爺強忍著沒抬腿將人甩開,沉了沉氣,耐著性子哄勸道:“你放開,我去祠堂真的有事,你身子弱又膽子小幹嘛跟著我去遭這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