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話說得倒是比唱的還好聽。”
陳風不知何時已經摺返,他斜倚著一棵大樹,嘴角噙著一抹譏諷的笑意。
“讓我猜猜,今日若沒有我在此,你又會如何?”
陵端的身子猛地一顫,驚恐地抬起頭,對上了陳風那雙彷彿能洞穿人心的眸子。
陳風沒有理會他的驚惶,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若屠蘇師弟不敵那姑獲鳥,導致新弟子死傷慘重,你一定會第一時間跳出來,公報私仇。”
“斥責屠蘇師弟辦事不力,守護不周,請求掌教真人降下重罰。”
“不說其他,關上幾年禁閉沒有什麼問題。”
陳鳳的聲音很平淡。
可落到陵端的耳中,卻像一柄重錘,狠狠敲在他的頭上,砸進他的心裡。
“即便屠蘇師弟神勇,最終護下了所有新弟子。”
陳風話鋒一轉,眼神變得銳利。
“你也能立刻調轉矛頭,將此事引到大師兄身上。”
“控告大師兄看管禁妖洞不力,封印鬆動,才導致這兇戾的姑獲鳥逃出為禍。”
“畢竟,這姑獲鳥,可是禁妖洞內圈養的妖獸,而看守禁妖洞,正是大師兄的職責!”
“我說的,是與不是?!”
最後四個字,陳風聲色俱厲,宛如驚雷。
陵端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繼而化為一片死灰。
陳風三言兩語,便將他心中最陰暗、最惡毒的盤算,剖析得淋漓盡致,分毫不差!
“我不是!我沒有!你胡說!”
他聲嘶力竭地否認,但那躲閃的眼神和顫抖的聲音,卻早已出賣了他。
“哦?”
陳風挑了挑眉,語氣中的嘲弄更甚。
“那不知陵端師弟深夜於此,放出三隻姑獲鳥,所為何意啊?”
“莫非是……想帶它們出來遛遛彎,賞賞月不成?”
“我……”
陵端瞬間語塞,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整個人如同被抽去了骨頭一般,癱軟在地。
芙蕖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小臉煞白。
她怎麼也想不到,陵端的心思竟歹毒到了如此地步。
一計不成,還有另一計。
環環相扣,就是要將百里屠蘇置於死地。
一時間,心中那僅存的一絲不忍,也煙消雲散,只剩下無盡的失望與冰冷。
看著徹底失魂落魄的陵端,陳風臉上的厲色忽然一收,又恢復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他踱步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陵端的臉。
“不過嘛……”
而後,他話鋒一轉,拖長了語調。
“讓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絕望中的陵端,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頭,眼中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
陳風神秘一笑,慢悠悠地說道。
“我聽說,你手上,好像有一株七葉玄玉參……”
七葉玄玉參!
此言一出,陵端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可是他耗費了巨大代價,才從山下坊市中淘換來的寶貝,本是準備用來突破境界的。
“你……你這是敲詐!”
陵端瞬間炸毛,激動地喊道。
“沒錯,我就是在敲詐。”
陳風坦然承認,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有些危險。
他直視著陵端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可以不給。”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帶著無盡的壓迫感,讓陵端如墜冰窟。
不給的下場,他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陳風站起身,不再看他。
“走吧,我們先回天墉城。”
說著,陳風像拎小雞一樣,一手一個,將地上的陵端和依舊昏迷的肇臨提了起來。
“我給你半刻鐘的時間,好好考慮。”
“是你的七葉玄玉參重要,還是你留在天墉城的資格重要。”
話音落下,陳風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天墉城的方向激射而去。
“啊……陳師兄!”
芙蕖從這番變故中驚醒過來,看著陳風遠去的背影,跺了跺腳。
“你等等我啊!”
她連忙運起法力,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