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摸冰涼的地面,疑惑地問道。
“地上這麼涼,你坐在這兒幹嘛?”
可任憑他如何呼喚,陵端都毫無反應,只是呆呆地望著夜空,彷彿一尊沒有靈魂的石像。
……
翌日,天墉城,議事大殿。
氣氛莊嚴肅穆。
掌教涵素真人端坐於高位之上,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死死地盯著跪在殿下的陵端。
“陵端!”
涵素真人猛地一拍扶手,怒喝道。
“芙蕖所說之事,是否為真?!”
“說!”
這一聲斷喝,如同暮鼓晨鐘。
本就被折磨了一夜,心神幾近崩潰的陵端,被這猛地一呵斥,心理防線瞬間決堤。
撲通一聲,他重重地磕下頭去,語無倫次地求饒,將所有罪行盡數承認。
“掌教饒命!弟子……弟子不是故意的……弟子知錯了!求掌教開恩啊!”
“弟子只是一時豬油蒙心……而且,都是陳風逼我的,要不是他處處欺壓我……”
“我要廢了他們……廢了他們!”
“唉……”
看著這不成器的弟子,涵素真人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失望,最終化為一聲長嘆。
他疲憊地擺了擺手,拂袖下令。
“革除陵端天墉城弟子身份!”
“廢其修為,逐出天墉城!永世不得再踏入山門半步!”
冰冷無情的話語,宣判了陵端的最終結局。
涵素真人不再理會那個已經徹底崩潰,癱軟如泥的昔日弟子,轉頭看向一旁的芙蕖,語氣稍緩。
“蕖兒,你去把陳風那臭小子給我找來。”
他揉了揉眉心,臉上露出一絲頭痛之色。
“陵端被逐,新進弟子的諸多事宜,總要有人安排。”
“這爛攤子,合該他這個二師兄一力挑起來!”
“好的,爹!”
芙蕖清脆地應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對著涵素真人行了一禮,便歡快地轉身,向著紫胤真人所在的臨天閣方向跑去。
……
臨天閣後山,出雲峰。
此地雲霧繚繞,靈氣充沛,是整個天墉城風景最好,也最清靜的地方之一。
峰頂之上,有著一座精緻典雅的小院,這便是陳風的居所。
此刻,陳風正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在院子裡忙碌著。
他將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酒罈、玉甕擺放整齊,又小心翼翼地將各種靈光閃爍的藥材分門別類,臉上滿是愜意和期待。
“醉仙釀啊醉仙釀……”
“七葉玄玉參到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最多七日,我就又能酣暢淋漓地大醉一場了!”
一想到那醇厚綿長,蘊含天地道韻的酒香,陳風便覺得渾身舒坦。
就在他沉浸在對美酒的嚮往中時,一道清脆如黃鶯出谷的聲音,在小院外響起。
“陳師兄!你果然在這裡呀!”
芙蕖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看到陳風,她驚喜地喊道。
“我爹有事找你!”
“掌教找我?”
陳風看著蹦蹦跳跳跑進來的芙蕖,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隨即,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試探性地問道。
“不會是……讓我去安排那些新弟子吧?”
芙蕖用力點了點頭,小臉上滿是同情。
“可不是嘛!爹爹說了,陵端師兄被逐,新進弟子的諸多事宜,都得由你這個二師兄一力挑起來呢!”
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
“我聽爹爹說,這次新入門的弟子足有數十人,光是安排住處、分發功法就夠頭疼的了。”
“更別提還要負責他們的日常訓誡和修為督導……”
“畢竟,他們要訓練三個月,才能拜入各位長老門下。”
陳風聞言,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吧……芙蕖師妹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塊料!”
他哀號一聲,癱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有氣無力地看著芙蕖。
“師妹,你就不能幫我求求情,說我最近忙著研究新的釀酒方子,實在分身乏術?”
芙蕖卻眨了眨眼,雙手背在身後,搖了搖頭。
“不行哦!爹爹說了,這是對你的歷練……”
“而且大師兄不在,你也該挑大樑了!”
“再說了,誰讓你昨天那麼‘聰明’,把陵端師兄坑得那麼慘,現在這爛攤子可不就得你來收拾嘛!”
似是怕陳風繼續推諉。
芙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爹爹還說了,要是你敢推脫,就罰你三個月不許釀酒。”
“嘿嘿,你懂的……”
陳風雙手一攤,很是無奈,要是不能釀酒,他的修為豈不是要停滯?
習慣了喝酒變強,他可定不下心自己修煉。
“師妹啊,其實我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