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的聲音沙啞而蒼老，“老身想與紫胤真人，聊一聊。”
這位，正是幽都的婆婆。
涵素真人微微搖頭，語氣平淡。
“婆婆，執劍長老正在閉關，不方便見客。”
“我傳訊婆婆，是想告知你。幽都靈女風晴雪，在我天墉城。”
“而且，她……似乎認識那盜劍之人。”
涵素真人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像是在試探，更像是在施壓。
他緊緊盯著幽都婆婆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那盜劍的鬼麵人，不會是你們幽都之人吧？”
幽都婆婆聞言，手中蛇頭柺杖重重一頓，堅硬的青石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臉色瞬間陰沉下去，渾濁的老眼中迸射出駭人的精光。
“涵素真人，莫要血口噴人！”
涵素真人面不改色，他等的就是對方的激烈反應。
“那婆婆你怎麼解釋，風晴雪在劍閣下，公然維護那鬼麵人之事？”
“此事，我天墉城上百弟子親眼所見，做不得假！”
“這……”
幽都婆婆的氣勢為之一滯。
她對晴雪那丫頭的性子再瞭解不過，若非關係匪淺，絕不會做出此等不顧後果之事。
但事關幽都清譽，她絕不能輕易認下。
“此事，或許另有隱情。”
“容老身……問問晴雪那丫頭。”
她的語氣緩和了些，但依舊強硬。
“好。”
涵素真人點了點頭，這本就是他的目的。
“我這就讓弟子，把風晴雪帶過來。”
說罷，他指尖掐訣，一道紫色的法力靈光自他袖中飛出，瞬間消失在殿外。
……
臨天閣，練劍臺。
陳風正靠在欄杆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醉雲煙”，現在無法放心是大醉，醉仙釀他可捨不得喝。
看管風晴雪，可比練劍累多了。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流光破空而來，懸停在他面前。
光芒散去，化作一柄不斷旋轉的法力小劍，涵素真人威嚴的聲音從中傳出。
“陳風，速將風晴雪帶至紫薇殿。”
聲音消散，法力小劍也化作點點靈光。
“哦？”
陳風挑了挑眉，懶洋洋的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莫非是……幽都那位婆婆來了？”
他伸了個懶腰，將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
“總算來了。”
“看來我這苦日子，是到頭了。”
陳風心情甚好，身形一晃，便消失在練劍臺。
片刻後，便帶著神情恍惚的風晴雪，到了紫薇殿外。
陳風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衫，朗聲道。
“啟稟掌教真人，弟子陳風，已將風晴雪帶到。”
殿內傳來涵素真人沉穩的聲音。
“進來吧。”
陳風領著風晴雪走進大殿，一眼便看到了那位氣勢不凡的幽都婆婆。
他對著上方行了一禮。
“掌教真人，這位前輩，風晴雪帶來了。”
涵素真人微微頷首，目光從陳風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他腰間的酒葫蘆上，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
“陳風，你隨我出去。”
“將這裡，留給她們。”
說罷，涵素真人站起身，當先向殿外走去，顯然是有話要單獨對陳風說。
陳風聳了聳肩，跟了上去，臨走前還回頭看了風晴雪一眼。
只見那小丫頭在看到幽都婆婆的瞬間，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像是老鼠見了貓。
陳風心中暗笑一聲，快步跟上了掌教的步伐。
偌大的紫薇殿中，瞬間只剩下了祖孫二人。
氣氛，一時凝重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