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風吹來,讓風晴雪感覺渾身都冷透了。
心也跟著涼了下去。
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為自己,也為云溪哥哥再爭取一次。
“陳師兄……”
然而,陳風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
他手中的劍,彷彿有了生命。
與月光、酒意、夜風融為一體。
一道道玄奧的軌跡在空中劃過,劍吟聲清越,如龍吟九天。
低沉而豪邁的歌聲,乘著夜風,飄向遠方的雲海。
“御風天地間,有酒自逍遙。”
“雲深不知處,醉臥聽松濤。”
“月來斟北斗,星落入空瓢。”
“醒來拂衣去,山河一肩挑。”
“……”
歌聲落,劍勢收。
陳風的身影再次定格在崖邊,他仰頭,將葫蘆裡最後一口酒飲盡,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整個過程,他再沒有看風晴雪一眼,彷彿這練劍臺上,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人一劍一葫蘆。
風晴雪徹底死了心。
她知道,再說任何話都是徒勞。
這位二師兄看似懶散,實則心如鐵石,一旦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有半分更改。
默默地轉身,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了練劍臺。
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那樣的孤單與落寞。
……
回到陳風為她指明的那處院落,風晴雪剛推開虛掩的院門,一道身影便從暗處閃了出來,帶著一股壓抑的怒火。
“風晴雪!”
來人正是芙蕖。
此刻的她,再沒有了往日的溫婉可人,一雙杏眼含著怒意與失望,死死地盯著風晴雪。
“芙蕖師姐……”
風晴雪心中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臉上閃過一絲侷促。
在天墉城這些天,芙蕖是待她最好的人,真心將她當作妹妹看待。
不久前,她們還曾一起在陳師兄的小院共飲靈酒,醉得一塌糊塗。
芙蕖看著她閃躲的眼神,心頭更是火起,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枉我將你當做好姐妹,你竟然……你竟然勾結那個盜走焚寂劍的鬼麵人!”
這句話像重錘,狠狠砸在風晴雪心上。
她急忙擺手,想要解釋。
“芙蕖師姐,我沒有!我沒有勾結鬼麵人,真的沒有!”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眼神裡滿是真誠。
芙蕖卻根本不信,她一步步逼近,眼中的失望幾乎要溢位來。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助他脫身?”
“在劍閣的時候,你為什麼要阻攔陳師兄?你說呀!”
“我……”
風晴雪被問得啞口無言。
那個鬼麵人,很可能是她失散多年的大哥風廣陌,是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這個秘密,除了剛才告知涵素真人以及陳師兄以外,她不打算再告訴任何人。
她只能痛苦地搖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師姐,對不起,我不能說。”
這句“不能說”,徹底點燃了芙蕖的怒火。
在她看來,這便是預設,是背叛。
“哼!”
芙蕖冷哼一聲,臉上最後一絲溫情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決絕。
“那就永遠不要說!”
她撂下這句狠話,不再看風晴雪一眼,轉身便走。
那決絕的背影,像一把刀,深深刺痛了風晴雪的心。
風晴雪伸出手,想要挽留,卻最終無力地垂下。
院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被無邊的黑暗和孤獨吞噬。
……
就在天墉城上下因為焚寂劍被盜而封山搜尋,氣氛緊張之際,一位“客人”,已然來到了山門之前。
紫薇殿內,香爐青煙嫋嫋。
涵素真人與一老嫗站著,雙方之間隔著兩步的距離。
“涵素真人,紫胤真人是否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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