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音寺那個叫明心的和尚,可厲害了!”
“結果呢,還是被我一槍‘崩山裂雲岫,一槊定乾坤’給挑了!”
“那根隙棄羅禪杖,嘿嘿,現在歸我啦!”
秦牧挺起小胸膛,臉上寫滿了驕傲。
隨即,他話鋒一轉,語氣中的自豪更是濃郁了數倍,眼睛裡彷彿有星星在閃爍。
“不過,我哥才是最厲害的!”
他仰著頭,看著一旁含笑不語的秦淵,聲音清脆響亮。
“馬爺爺的手臂斷了,我哥他……就那麼一揮手,白光一閃,手臂就長出來了!完好無損!”
“還有司婆婆!她被心魔困擾了那麼多年,我哥眼睛一瞪,左眼裡冒出白光,婆婆的心魔‘咔嚓’一下就碎了!當場就碎了!”
秦牧說得激動,小臉漲得通紅,彷彿那些“神蹟”是他親手施展的一般。
殘老村的眾人聽得是又驚又奇,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秦淵身上。
馬爺撫摸著自己那條完好如初的手臂,感慨萬千。
司婆婆則是笑而不語,看著秦淵的眼神裡,滿是慈愛與欣慰。
老村長靜靜地聽著,捻著自己花白的鬍鬚。
渾濁的雙眼中,閃爍著深邃難明的光芒,彷彿穿透了時空,看到了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一夜安寧。
第二日,晨曦微露,金色的陽光剛剛灑在殘老村的屋頂上。
村子裡一片寧靜祥和,屠夫磨刀的霍霍聲,藥師搗藥的咚咚聲,交織成一曲樸實的生活樂章。
然而,這片寧靜,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
那聲音蒼老而洪亮,中氣十足。
彷彿滾滾天雷,從村口傳來,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天魔教執法長老,陪同天魔祖師,拜訪貴村!”
聲音落下,村中頓時一靜。
屠夫磨刀的手停了,藥師搗藥的動作頓住,瘸子、瞎子、聾子……
所有殘老村的人,都在同一時間,將目光投向了村口。
只見村口不知何時,已然站了一老一少兩個人。
為首的老者身材高大魁梧,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袍,面容古拙,宛如刀削斧鑿。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氣息卻深沉如海。
與周圍的天地都彷彿融為了一體,給人一種無法撼動的厚重之感。
而在他身旁,則站著一個少年。
那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面容俊美得有些妖異。
一雙眼睛卻不似少年人該有的清澈,反而充滿了無盡的滄桑與歲月的沉澱,彷彿看盡了萬古變遷。
他的目光,徑直投向了村子深處,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村中的氣氛瞬間凝固。
屠夫放下了磨了一半的殺豬刀,刀鋒上的寒光似乎都收斂了。
藥師放下搗藥的石杵,眉頭緊鎖。
瘸子拄著柺杖的手青筋暴起,瞎子、聾子、啞巴,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村長坐在輪椅上,臉上的皺紋彷彿更深了些。
他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目光穿過人群。
司婆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難明的情緒。
有追憶,有無奈,也有一絲抗拒。
她嘆了口氣,與村長對視一眼,推著村長的輪椅,朝著村口走去。
秦淵和秦牧跟在後面,神色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