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幫偷獵的,膽子也太大了!真當咱們白樺村沒人了?”
他深知,這些偷獵者不僅會肆意捕殺山林裡的野物,破壞村子賴以生存的根基,更重要的是,他們行事往往不擇手段,若是被村民撞見,難保不會發生衝突,對村民的安全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尋小子,這事你發現得及時。”
張支書看向姜尋,眼神裡帶著幾分讚許與信任。
“你先別聲張,也別再一個人去冒險了,那些人既然敢這麼幹,手裡頭肯定有利器,不是好惹的。”
他叮囑道,語氣裡滿是關切。
“我明白,張叔。”
姜尋應道。
張支書站起身,在屋裡踱了幾步,眉頭緊鎖。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決斷。
“我會暗中組織幾個靠得住民兵,這幾天加強戒備,多留意一下山裡的動靜。”
“你也要多加小心,如果再發現什麼異常,立刻告訴我。”
姜尋點了點頭。
有張支書出面,這件事就好辦多了。
他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面對一夥經驗豐富的偷獵者,貿然行動風險太大。
“張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點。”
姜尋走出張支書家,夜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那份守護的責任感,愈發沉重。
月光稀疏,幾顆殘星掛在墨色的天幕上,村子裡靜悄悄的。
王翠花坐在炕沿上,納鞋底的針腳歪歪扭扭,顯然心不在焉。
她剛從村口幾個婦人扎堆的地方回來,耳朵裡灌滿了關於姜尋相親的閒言碎語。
“那林家姑娘,聽說長得水靈,手腳也勤快。”
“可不是,孫媒婆把姜尋誇上了天,說林家那邊滿意得很。”
這些話像一根根細針,紮在王翠花心上,又酸又麻。
她瞥了一眼炕梢悶頭抽著旱菸的姜建國,忍不住開了腔,語氣尖酸刻薄。
“那小子走了什麼狗屎運,好事都讓他佔了。”
“前兒個打獵風光,今兒個相親又順當,真是邪了門了。”
姜建國吐出一口濃重的煙霧,煙霧繚繞中,他那張平日就顯得陰沉的臉,此刻更是黑得能擰出水來。
他一言不發,只是腮幫子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
王翠花見他不吭聲,心裡的火氣更旺,聲音也拔高了幾分。
“咱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太得意。”
“不然往後,這村裡還有咱們說話的份兒嗎。”
姜建國猛地吸了一口煙,菸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他依舊沒有說話,但眼神中一閃而過的狠厲,卻讓屋子裡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過了幾日,山風依舊帶著春寒。
姜尋如往常一般帶著雪風巡山,腳步踏在溼潤的腐葉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他看似隨意地在一片向陽的山坡前停下,仔細觀察著幾處新鮮的蹄印。
雪風在他腳邊,警惕地嗅聞著空氣中的氣味。
姜尋直起身,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可能潛藏在附近的人聽到。
“這幾處狍子印可真新鮮,看樣子肥得很。”
“雪風,咱們過兩天再來,準能逮著幾頭大傢伙。”
他說完又在原地停留片刻,彷彿在確認路線,然後才帶著雪風,不緊不慢地轉向了另一片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