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絕望的診斷，唯一的生機

國師痛苦地閉上眼睛，艱難地說道：“秦牧，老夫也希望這是假的。但事實就是，藥石無醫，神通難救。他的神魂本源已經崩潰，除非有傳說中的創世神出手，否則……誰也無法將這億萬塵埃重新拼湊起來。”

絕望，如同最深沉的黑暗，籠罩了整個密室。

唯有司芸香，依舊靜靜地跪坐在葉修身旁。她沒有哭，也沒有鬧，只是用手輕輕撫摸著葉修冰冷的臉頰，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仔細地聆聽著那微弱的心跳。

她運轉天魔秘法，將自己的神識凝成一根最纖細的針，刺入那片被稱為“識海廢墟”的領域。廢墟之中，一片死寂，充滿了虛無與混沌。但就在這片無盡的黑暗中心，司芸香憑藉著與葉修之間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心靈聯絡，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光。

那光芒比塵埃還要渺小，卻散發著一種連她都無法理解的、古老而超然的氣息。正是這一點光，如同磁石一般，維繫著那億萬神魂碎片，沒有讓它們徹底消散於虛無。

“他沒死。”

司芸香抬起頭，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她的眼中沒有淚水，只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著，“我能感覺到，他還活著！一定還有辦法！”

看著她這副模樣，秦牧心如刀絞。他鬆開國師，在密室中如同困獸般來回踱步，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辦法……辦法……”他口中喃喃自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瘋狂地翻找著殘老村那些光怪陸離、顛覆常理的秘聞。

他忽然想起一個夜晚，司婆婆喝醉了酒，拉著他的手，醉醺醺地指著天上的月亮說：“傻小子，你知道人死後去哪兒嗎？都得去幽都！陽間的法管陽間的事，陰間的律管著魂兒的根。這世上啊，沒什麼東西是不能修補的，身體壞了找藥師，魂兒要是碎成了渣，那就得去找幽都的老大……土伯！只有他，能把你的魂兒當面團一樣，重新給你捏出來！”

當時只當是醉話，此刻卻如同一道驚雷在秦牧腦中炸響！

“幽都！”

他猛地停下腳步，眼中爆出一團精光，大吼道：“我想起來了！司婆婆說過，幽都執掌萬物輪迴，是所有靈魂的起點與終點！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一個地方能重塑神魂，那必然是幽都！”

幽都！這兩個字一出，國師與眾元老齊齊色變。

“不行！那太荒唐了！”一位元老立刻否決，“幽都是亡者之地，生人踏入，頃刻間便會被同化為死物！更何況，幽都之主土伯，公正無私，鐵面無情，又豈會為了一介凡人，逆轉生死法則？”

“難道就眼睜睜看著他死嗎？！”秦牧鬚髮皆張，如同被激怒的雄獅，“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上一闖！”

就在眾人激烈爭論之際，一直沉默的國師，目光卻死死鎖定在牆壁上那副古老的延康全境地圖上。他的手指，緩緩移動到一片被硃砂圈出的、標為“禁”字的區域。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國師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指著地圖上的那片區域，一字一頓地說道：“此地名為‘酆都’，是我延康開國皇帝親自封印的禁地。傳說，那裡有一道通往幽都的世界裂隙。是九死一生，也是……唯一的生機！”

一瞬間，密室之內，落針可聞。

秦牧深吸一口氣，走到葉修身旁，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他揹負在自己寬闊的脊背上。他的動作無比沉穩，彷彿揹負起的，是整個世界的希望。

“哥，我帶你回家。”

司芸香站起身，一襲紅衣在昏暗的燈光下，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她走到秦牧身側，眼神決然。

“我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