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選?!”張飛雖聽不太明白包拯口中的“這制那制”,但“及時納稅”、“提供兵員”幾個字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眼下北有曹魏虎視眈眈,東邊孫吳更是貌合神離,自家兵馬不過數萬,地盤僅有江夏、長沙兩郡。
可以說的上是危急存亡之刻!
若真讓這包黑炭用了那慢悠悠的第二策,佔著長沙又有何用?
豈不是白白背上個大包袱!
他生怕大哥一時心軟,選了那“富民”之策,急得嚷嚷起來:“大哥!自然是選第一策!長沙百姓為大漢復興大業,苦一苦,無妨!待日後救出天子,再請旨免他長沙十年賦稅便是!”
辛棄疾此時也站了出來。
作為劉備倚重的謀士之一,他深知局勢艱難,冷靜分析道:“主公,我軍新得長沙,根基未穩,強敵環伺。若行第二策,非但數年之內難獲補給,更需分兵駐守,徒增負擔。”
他略作沉吟,試圖尋找折中之法:“或可……先用第一策以解燃眉之急,待全取荊州,根基穩固,再行仁政……”
然而,話未說完,他自己也頓住了。
深知治國如烹小鮮,一旦行此酷烈之法,官吏豪強嚐到甜頭,盤根錯節的利益便如蔓草滋生,再想回頭,談何容易?
牽一髮而動全身,絕非易事。
而且到時候就算是以酷烈之行將長沙拖回正規,可在這期間失去的百姓,還能活回來嗎?
如此難題,不禁讓廳中眾人都翻起來難。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於劉備。廳堂內一片寂靜,唯有粗重的呼吸聲可聞。
劉備沉默著。
他眼前並非地圖上的長沙郡,而是顛沛流離數十載所見的景象:
流民枯槁的面容,荒村斷壁殘垣下無主的骸骨,易子而食的絕望哀嚎,被苛捐雜稅逼得懸樑自盡的茅舍。
大漢百姓已經困苦良久了!
從黃巾之亂開始,二十四年間百姓們竟然沒有享一刻安寧!
“興復漢室”四個字,若要以萬千黎庶的膏血為祭,這“漢室”又復之何益?
他想起茅廬草堂外的誓言,想起百姓簞食壺漿的期盼。
可他又想到,自己自涿郡起家,三兄弟一路艱難困苦,方才有了如今基業,
二十年來,
身邊追隨他的手足、屬下都鮮有成家立業者,若是再背上負擔,如今心頭一軟,再功虧一簣……
人生又有幾個二十年?
他能否對得起這幫跟隨他的兄弟們?
痛苦的選擇壓在他的心頭。
張飛所言是冰冷的現實,
辛棄疾的折中亦是無奈之思。
但那些苦難的面孔,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良知上。
終於,他緩緩抬起頭,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選第二策。”
他掃視著廳中眾人,眼中滿是愧疚。
便有萬般埋怨,就埋怨我劉玄德實非良主,不能給自己臣下高官厚祿,若有棄我而去者,我依然有禮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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