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此話,劉禪還沒什麼反應,糜芳首先坐不住了。
他好不容易才做出這番事業,雖說配方來自少主,可這生產銷售哪一樣不是他親力親為?
眼見金山銀海唾手可得,豈能說停就停!
“兄長此言差矣!“
糜芳漲紅了臉,脖頸上青筋暴起
“這白花花的銀錢,蜀錦金錠,難道都是假的?張家、陸家這些江東豪門的承諾,莫非都是兒戲不成?”
可糜竺又不是小肚雞腸的,他又怎可能只是因為嫉妒就阻止自己弟弟賺錢?
更何況還是為主公、為少主賺錢?
實在是這樁買賣背後藏著的禍患!
他幾年從事鍛煉出來的政治智慧告訴他,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正因為是真的!正因為是張家、陸家這等門閥!才更不能去!”
糜竺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恐懼的洞察力,
“子方!你被這金山銀海衝昏頭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次帶回的是什麼?!”
是什麼?自然是錢!
兩億錢!足以能夠養兩萬兵丁一年的兩億錢!
糜芳只是政治水平低,但他不傻,他瞬間就清楚了問題所在。
這錢能夠給劉備養兩萬兵馬,那也同樣能夠給孫權養兩萬兵馬。
江東多豪傑。
孫仲謀不是瞎子,張昭張和也不是傻子。
江東大族之所以此次沒有動手,一是圖謀白糖配方與其背後那巨大的利益,二是孫劉尚在盟約之中。
可一旦讓江東大族發現破綻,他還能像這次一樣,被各家奉為上賓,然後帶著十船財貨大搖大擺地回來嗎?
江東水師縱橫江表,扣押你一條商船,需要什麼理由?
只需一個‘細作’、‘資敵’的罪名,就能讓你連人帶貨消失在大江之上!
到時候,別說財貨,連自己的性命,都可能成為江東要挾主公、要挾公子的籌碼!
無論是糜芳還是糜竺從來都不敢小瞧江東的世家大族。
尤其這些世家大族中還有許多是在曹操攻打徐州的時候居家搬遷過去的。
糜家在以往和這些世家大族的交鋒中,從來沒有勝過。
此時無論是糜芳還是劉禪都聽出了糜竺的言外之意。
這番話如同冰水澆頭,瞬間將糜芳從暴富的狂熱中澆醒了大半。
劉禪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糜竺的分析,點醒了他被鉅額財富暫時矇蔽的政治嗅覺。
與江東的關係,從來都是合作與猜忌並存,尤其在荊州歸屬這個核心問題上,雙方摩擦不斷。
白糖貿易的巨大利益,足以成為點燃衝突的新導火索。
“那……那怎麼辦?”糜芳的聲音有些乾澀,帶著不甘,“工坊已經建起來了,產量還在爬升,原料還在源源不斷購入……難道……難道這生意就不做了?讓工坊停工?”
“做!當然要做!”糜竺斬釘截鐵,顯然早已深思熟慮,“但方向要變!不能再去江東虎口奪食了!”
他轉向劉禪,拱手道:“公子,江東已成險地,不可復入。但白糖之利,絕不可棄!我們需另闢蹊徑!目光當轉向西邊!”
“西邊?”劉禪和糜芳同時疑惑。
巴蜀!
劉禪機會在一瞬間就明白了糜竺的意思。
他前世在巴蜀之地當了數十年皇帝,他能不知道巴蜀豪強有多有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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