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圍殺他們!”從曹軍身後傳來吼聲在夜空中迴盪。
卻正是樂進、李典二人帶著更多的兵丁前來了。
絕望的氣氛在文聘的家眷中蔓延,幾個男丁從地上撿起死去曹軍的武器,護住老弱,
文聘的叔父顫抖的命身後族人將幾個嬰兒快速打包到一個襁褓中,對著陳到說:“陳將軍,請帶幾名幼兒先走,勿使我文家絕後,我等拖住曹軍!”
陳到自然不肯,擦拭了下手中鋼刀上的血液,說道:“我等受主公命令帶文將軍家眷出城,自然不會臨陣逃脫,爾等放下武器,若我軍死完,就投降便是!想來樂進等人不會為難!”
文聘的叔父看向身後族人,眾人雖然恐懼絕望,但依舊將手中武器死死攥在手中。
於是帶著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文家雖非詩書傳家,但亦有家風,刀兵之下,唯有死戰,豈有束手引頸之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仲業乃我家麒麟子,若能跟隨皇叔立下功業,也能繼續振興文家家門!”
“叔父!”“爺爺!”幾個年輕族人聞言,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徹底燒盡,嘶吼出聲,彷彿要將胸腔裡的恐懼全部吼出去。
他們握緊了手中染血的兵刃,身體微微前傾,如同被逼到絕境的狼群,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曹軍。
陳到心頭劇震。
他看著眼前這群文家的老弱婦孺,在那位顫巍巍老者的帶領下,竟爆發出如此慘烈的戰意。
那“死戰”二字,砸在冰冷的空氣中,重逾千斤。
他看的分明,文家的脊樑,在此刻,比那冰冷的刀鋒更加堅硬。
“好!”陳到猛地一甩手中鋼刀,接過身後老者遞來的幾個幼兒,交到自己身後副將手中。
“既如此,陳到今日,拼死也會將文家後嗣送出襄陽!”
就在這千鈞一髮、一觸即發之際!
“嗚——嗚——嗚——!”
一陣低沉、雄渾、穿透力極強的號角聲,如同九天驚雷,猛地從漢水方向滾滾傳來!
這號角聲絕非襄陽城內所有,它帶著一種席捲江山的磅礴氣勢,瞬間壓過了城內的喧囂!
緊接著,是震耳欲聾、如同山崩海嘯般的戰鼓聲!
“咚!咚!咚!”那鼓點沉重而狂暴,一下下彷彿敲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伴隨著鼓聲的,是無數人整齊劃一、直衝雲霄的吶喊:
“殺——!殺——!殺——!”
這聲音由遠及近,如同滔天巨浪拍擊著襄陽城牆!與此同時,漢水方向亮起了比城內火把更密集、更刺目的火光,彷彿整條大江都在燃燒!
“是關將軍!關將軍攻城了!”一名陳到手下計程車兵失聲叫道,聲音裡充滿了絕處逢生的狂喜!
城頭的警鐘瘋狂敲響,淒厲無比!
“敵襲!關羽主力攻城了!江防告急!”傳令兵帶著哭腔的嘶吼在城牆上炸開。
包圍圈外圍的曹軍瞬間騷動起來!
火光映照下,樂進那張原本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此刻被驚駭和巨大的壓力所取代!
關羽!
他竟然選擇在此時發動真正的猛攻!
江防若破,襄陽危矣!這遠比幾個家眷重要百倍!
“李典!”樂進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你帶本部人馬在此,務必擒殺賊寇!其餘人,隨我速速增援江防!快!”
他再也顧不上陳到這塊到嘴的肥肉,調轉馬頭,帶著絕大部分圍堵的精銳,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朝著漢水方向狂奔而去!
包圍圈瞬間瓦解了大半!
原本密不透風的人牆,只剩下李典和他麾下的幾十名親兵!壓力驟減!
李典的臉色難看至極。他深知樂進的決定是對的,關羽的威脅才是致命的。
但眼前這股膽大包天的敵人,竟在自己眼皮底下劫走了文聘家眷,若讓他們跑了,自己顏面何存?
丞相那裡又如何交代?
他厲聲喝道:“賊子休走!給我拿下!”
然而,此刻的陳到眼中精光爆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在絕境中撕開了一道致命的光亮!
關羽的猛攻,樂進的調兵,簡直是天賜良機!
李典這幾十人,再精銳,也擋不住他們拼死一搏的決心!
再不濟,也能衝過去一部分人!
“機會!”陳到低吼一聲,如同發現了獵物的猛虎,“隨我衝!目標——李典!”他不再是被動防守,而是將全身的力量和所有的兇悍瞬間爆發出來!他無視左臂的傷痛,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如同離弦之箭,直撲被親兵簇擁著的李典!
刀光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匹練!
李典猝不及防!
他正指揮手下收縮包圍,哪裡想到對方在如此劣勢下,還敢主動向他這個主將發起決死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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