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緩緩開口，同時拿起筆，在那份公文上趙範的名字旁，鄭重地批下四個字：“移交武漢”。
“多謝希文成全。”
劉禪微微一笑，心中並無多少波瀾。
收下他，不過是在武漢這盤複雜的棋局上，多放了一顆有風險但也有可能帶來意外收益的棋子罷了。
是廢子是奇兵，端看他如何拿捏。
至此，劉禪長沙之行的目標清單上，吏員已全部落實。
剩下的，便是那關乎生死的十萬石糧食，等待著父親劉備的批覆和包拯的最終清點了。
送走前往襄陽請示糧草的信使後，劉禪並未在長沙城內久候。
剿匪練兵的甜頭他已經嚐到，既能掃除地方隱患、鍛鍊新兵，又能繳獲物資、補充軍需，可謂一舉多得。
長沙核心七縣雖已基本肅清，但外圍八縣仍有不少嘯聚山林的“紅點”在系統地圖上閃爍，正等著他去“光顧”。
他帶著麾下士卒，以“尋訪良種”為名，再次離城，深入長沙郡的鄉野之間。
一連數日，他們掃蕩了幾處規模不大的山賊窩點，收穫雖不如之前豐厚，但也算小有進賬，士兵們的配合也愈發默契。
這日傍晚，隊伍行至一處較為偏僻的山谷，天色已晚，不便再行。
丁奉指著前方隱約可見的幾縷炊煙：“主公，前方似有村落，可前往借宿。”
劉禪點頭應允。
一行人策馬靠近，眼前的景象卻讓劉禪微微一愣。
這村子不大，只有三四十戶人家，房屋也都是常見的茅草屋，顯然這個村子並不富裕。
但令劉禪驚奇的是，村中道路雖為常見土路，但並無汙水橫流、牲畜糞便之類常見鄉村的景象。
除此之外，村內各家都在門前建了用竹籬或土坯圍起的小屋，屋外還放著盛水的水翁。
丁奉見劉禪一直盯著小屋看，於是親自上前檢視，不一會，捂著鼻子回來彙報。
“是廁所，門口水翁乃淨手之用！”
“廁所？”劉禪心中訝異。
在荊州鄉下，人畜糞便隨意排放也是常態，能有意識修建集中廁所的，通常只有講究的大戶人家或軍營。
這小小村落，竟如此講究？
“主公，此村……甚為整潔。”鄧艾也察覺到了異常，低聲說道。
劉禪翻身下馬，示意眾人牽馬緩行，莫要驚擾村民。
他走到村口，正好遇見一位扛著農具歸來的老農。
劉禪上前，拱手行禮，態度溫和，
“老丈請了！我等行路至此，天色已晚，想在貴村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老農見劉禪身後跟著的兵士軍容整肅，又有劉豫州麾下標誌，知道乃是官軍。
於是回禮道：“回公子話。村東頭有間空屋，門前院落地方也大，足以讓公子麾下安頓。”
劉禪拱手道謝，隨即還是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指著每家門前廁所問到：
“敢問老丈，貴村為何如此整潔？這道路、方便之所，似乎比別處講究許多。”
老農聞言，笑著說道：“公子有所不知，這都是託了張太守的福啊！”
“張太守？”劉禪追問。
“沒錯，正是前任長沙太守，張機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