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見狀冷笑,從容不迫地率部押著俘虜退回本陣,竟未損一兵一卒。
“好!好!好得很!”韓玄眼睜睜看著秦瓊安然退走,心知今日城下不會再戰。
他環顧四周,見守軍個個眼神躲閃,隱有怨懟之色,更是怒火中燒。
但他殘存的理智告訴他,此刻還需倚仗這些士卒守城。
只得強壓怒火,鐵青著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一群廢物!“說罷甩袖而去。
回到太守府,韓玄如困獸般在廳中來回踱步。
冷汗早已浸透內衫,楊齡全軍覆沒,城中守軍離心離德,若有投降派趁機發難...
他越想越怕,生怕半夜莫名其妙的就被士卒摘了項上人頭,拿出去獻於劉備。
“來人!“他突然停步,喚來心腹低聲急道,“速請黃漢升將軍過府議事!要快!”
這位靠著在曹營為將的弟弟韓浩才坐穩太守之位的文士,此刻方覺勢單力薄。
城中兩位大將:年邁的黃忠乃朝廷任命的中郎將,桀驁的魏延更是劉表舊部。
如今楊齡兵敗,他竟再無嫡系可用。
“尤其是那魏延...“韓玄咬牙切齒地念叨,“此人鷹視狼顧,必生異心!”
“報——!”親兵的聲音打斷了韓玄的胡思亂想,“中郎將黃漢升將軍到!”
“快請!”韓玄精神一振,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連忙整肅衣冠,強壓下滿臉惶恐,硬生生擠出一副沉穩模樣。
黃忠一身戎裝,甲葉鏗鏘,龍行虎步踏入廳堂。
雖鬚髮皆白,腰背卻挺若青松,銳目如電掃過空蕩的大廳和韓玄掩飾不住的慌亂,心中已然明鏡似的。
這定是韓玄又得罪了眾將,這才又想起他這把老骨頭來。
心中暗歎一口氣後,他抱拳行禮,聲若洪鐘:“末將黃忠,參見太守!不知深夜相召,有何軍務?”
“漢升將軍!”韓玄幾步上前,一把抓住黃忠的胳膊:“將軍救我!救我長沙啊!”
他言語慌張,盡然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城外劉備賊軍勢大,楊齡那廢物,一個照面就被賊將秦瓊砸死於馬下!數千兵馬潰散投降,城外已是人心惶惶!”
聽到此言,雖然對楊齡這種溜鬚拍馬之輩無甚好感,但黃忠亦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楊齡於韓玄帳下鞍前馬後多年,縱使兵敗身死,也不該受自家主君如此侮辱。
於是黃忠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臂,沉聲道:“楊校尉輕敵冒進,有此一敗,倒也怨不得旁人。此刻賊軍兵鋒正盛,確需謹慎應對。太守召末將前來,是要商議守城之策?”
“守城?對!守城!”韓玄彷彿才想起主題,語速極快地說道,“將軍乃我長沙柱石!值此危難之際,唯有將軍神威,方能震懾賊膽,安定軍心!本官欲將守城重任,全權託付於將軍!”
黃忠聞言,目光如電,直視韓玄:“太守此言當真?守城乃全軍之事,需上下齊心,令行禁止!末將若領此責,城中諸將,包括魏文長在內,皆需聽末將號令,不得有絲毫掣肘!”
韓玄聞言面露遲疑,他本意只想讓黃忠出城斬將立威,何曾想過要交出全城兵權?
但轉念一想,眼下城破之危近在眉睫,待退敵後再收回兵權也不遲。
所以他只好強壓下心頭不安,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便依將軍所言。“
隨後又想起魏延今日表現,猶豫道:“只不過那魏文長此獠,他先是獻策害死楊齡,又吩咐兵卒阻斷楊齡部潰軍回城,導致楊齡部全滅,而後又阻止本官射殺秦瓊……”
他越說越激動,幾句言語之中,就將其定罪,“此人必然與劉備不清不楚,不然為何屢屢損我軍而利劉備?將軍可先斬他人頭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