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空地,火把通明,映照如晝。
聞訊而來的蠻兵蠻將圍得水洩不通,喧囂震天。
於蠻人而言,長夜本就難熬,有熱鬧豈能錯過?
他們等著看漢人女子的笑話,更盼著蠻王贏下那豐厚的彩頭。
雙方站定,秦良玉一方雖人少勢單,卻自成一股凜然之氣。
身後親衛雖未見過秦良玉與人搏殺,但她平日氣度恢弘,軍中演練從不避人,故眾人皆信心十足。
蠻王這邊,一群勇士圍攏叫囂,個個拍打著虯結肌肉或展示猙獰傷疤,爭搶著要沙摩柯點自己上場,好贏下賭注,與蠻王賞賜。
沙摩柯雖覺麾下勇士皆有萬人不可當之勇,但骨子裡對漢人的謹慎,仍讓他點了麾下最為悍勇的三員猛將。
在他心中,這幾人雖然比不上自己,但都是能夠生撕虎熊的存在。
對付一個漢人女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秦良玉上前一步,反手將背上長槍插立在地,右手按上腰間劍柄。
“錚——”
清越劍鳴聲中,三尺青鋒半出鞘,寒光映著火把,流轉不定。
她目光如冰,掃過蠻王身前那三個躍躍欲試的猙獰身影,劍尖斜指地面:
“誰來領死?”
“狂妄!!”
沙摩柯派出的首位勇士,名喚兀突,身高九尺,形如鐵塔,手中開山斧沉重無比。
他踏入場中,地面微震,盯著身形相對纖細的秦良玉,眼中盡是輕蔑與嗜血。
秦良玉看也不看他,只是靜靜站立,氣息內斂,彷彿與周圍的喧囂隔絕。
這份沉靜,讓原本喧鬧的蠻兵們不由自主地安靜了幾分。
“吼!”兀突不耐,咆哮著揮動巨斧,以泰山壓頂之勢直劈秦良玉頭頂!
這一斧勢大力沉,帶起淒厲的破空聲,蠻兵們爆發出震天的喝彩,彷彿已看到漢女被劈成兩半的血腥場景。
就在巨斧及頂的剎那,秦良玉動了!
她並未硬接,身形如鬼魅般向左滑開半步,斧刃裹著勁風擦襟而過,狠狠砸入地面,碎石迸濺!
同時,她右手閃電般探出,並指如劍,精準點中兀突持斧右臂肘關內側!
“呃啊!”兀突只覺右臂痠麻鑽心,半邊身子瞬間脫力,巨斧幾欲脫手!
驚駭欲絕間欲退,秦良玉已如影隨形貼身上前,左掌看似輕飄飄的印在他胸膛。
“砰!”悶響如雷!
兀突那龐大身軀竟似被攻城錘擊中,雙腳離地倒飛數丈,重重砸落,塵土飛揚!
掙扎兩下,竟一時爬不起身,只能捂胸痛哼。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蠻兵們臉上的興奮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們眼中力能搏虎的兀突,竟然被一個漢人女子一招擊飛?
連兵器都沒碰到!
沙摩柯臉上笑容僵住,因為他自己也未看清秦良玉手段。
秦良玉靜立場中,目光掃向沙摩柯:“下一個。”
第二位勇士名叫骨力,身形矯健如猿猴,手持兩柄淬毒的彎刀,以速度和詭譎的刀法見長。
他吸取教訓,不再硬拼,而是繞著秦良玉快速遊走,刀光如毒蛇吐信,專攻下三路要害,角度刁鑽狠辣。
秦良玉身形不動如山,僅憑手中尚未出鞘的長劍格擋招架,劍鞘與彎刀碰撞,發出密集清脆的金鐵交鳴。
她似乎完全看穿了骨力每一個虛招和變向,每一次格擋都恰到好處,將對方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骨力越打越心驚,速度催到極致,刀光化作一團銀影,卻始終無法突破那看似隨意揮動的劍鞘防禦!
數十招後,秦良玉眼中寒光一閃。
她看準骨力一次力竭換氣的微小破綻,格擋的劍鞘驟然變招為刺,快如奔雷,正中骨力右手腕脈門!
“噹啷!”彎刀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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