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陣之中,廖飛眯起眼睛,鎖定城牆上那一抹晃動的綠色官袍身影,喉結動了動,壓低聲音道:
“這韓城縣令來了!我上去與他們談一談吧!”
張龍聞言猛地拉緊韁繩,戰馬人立而起,前蹄在地面上刨出兩道深痕。
他轉頭看向廖飛,目光中滿是擔憂,沉聲道:
“廖參謀,如今還不知是否是這縣令指使賀人龍偷襲,你此刻孤身前往,豈不是羊入虎口?
不如派嗓門大的弟兄護送,隔著城牆喊話即可!你看城牆上那些弩手,弓弦都已經拉開了!”
廖飛沒有推辭這番好意,點齊十幾個膀大腰圓、聲如洪鐘的護衛,策馬行至城牆外三十步。
“葉縣令!昨日一別,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護衛們齊聲吶喊,聲浪驚得城頭上,發呆中的葉縣令一個激靈。
他循聲望去,原本緊繃的神色微微緩和,認出正是昨日前來談判的使者。
身旁幾大家主也紛紛伸長脖子打量,見到果然是此人,心中懷疑消了大半!
葉縣令整了整官袍上歪斜的補子,強裝鎮定地趴在城牆上高聲回應:
“廖小兄弟,你們今日為何折返?難不成大將軍對我等孝敬不滿意?這可使不得啊,我們韓城上下可都是誠心誠意的!”
廖飛聞言心中一動,壓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目光掃過縣令身後那些交頭接耳計程車卒。
他突然壓低聲音,吩咐身後一名親兵,獨自策馬向前。
軍陣前一直在關注情況的張龍見狀,心猛地提到嗓子眼,立刻就想要帶兵前去阻止。
廖飛可是主公身邊當紅的謀士,若有閃失他如何交代?
好在那名親兵很快折返,氣喘吁吁道:“張千戶!廖參謀說城上人多嘴雜,縣令就算想談賠償,也不敢當眾應下,不如當面商議。
之前廂軍還在的時候,這縣令尚且不敢妄自行動。如今廂軍已敗,縣令就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廖參謀還說,看那縣令的反應就知道,這賀人龍應是沒有回到城中,恐怕城裡還不知道這個訊息!”
張龍聽後緊張之情略微有些緩解,而且他此刻哪怕想派人去救援也是來不及了。
此時廖飛已經踏過韓城特意給他放下的吊橋,來到了城牆邊,接下來就是坐著吊籃上城牆了。
隨著吊籃緩緩升起,藤條摩擦城牆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他登上城頭,見葉縣令屏退左右,只留幾大家主在旁,廖飛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果然不出他所料,這縣令還是那般的膽小怕事。看來今天的要價,又能加重幾分。
葉縣令迎了過來,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容,從袖中摸出三張銀票,指尖微微發顫:
“多謝廖小兄弟體諒!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您看在往日交情上,多替我們美言幾句!”
廖飛接過銀票,迎著日光細看,五百兩面額的晉合商會會票上,暗紋在光影下若隱若現。
這是山西商會搞出來的,只要是在山西錢莊中都可以兌換,信用還是蠻好的!
他本想拒絕,但目光掃向緊張的縣令幾人,又隨手揣入懷中:
“縣尊大人問我為何帶兵而來?那我也便直言了,賀人龍昨日偷襲我軍!
好在我軍神勇,殲滅敵軍兩千餘人,只可惜讓賀人龍帶四五百殘兵逃走!這仇,我們記下了!”
此言一出,城牆上頓時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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