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姑蘇城裡玩了好幾天,趕著在過年之前,便回了鳳尾村。
一路上,馬車都是搖搖晃晃的,穆金枕著易舒的腿,睡得很熟。
他不自覺地撫摸著她的臉,嘴角起溫柔的笑意。
倒是花青他們那一車,兩個人倒是看互相都很不順眼,雲若是把頭對著車窗外,看花青還不如看那外面倒退的樹,不會惹人心煩。
也不知怎麼,最近看他是越來越覺得心煩意亂了。
那天,馬車還未到風陵渡將軍府,便有一婦人站在將軍府的門口,裸在外面的手已經凍得通紅。
穆金被車輪碾過路上的小石子震醒了,迷迷糊糊地看著身旁的易舒,問著:“還有多久才到?”
“不遠了。”易舒莞爾,將她抱在懷裡,不捨得讓她受凍。
穆金看到身上的毛絨大襖,深知這是易舒從身上取下給自己暖身子的,她立馬將這東西取下,披在易舒的肩膀上,抿唇道:“你這樣會著涼的,以後不準這樣了。”
“你見過從軍的人,有那麼容易著涼嗎?”易舒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幾乎要從眼睛裡溢位來了。
“就算你是從軍,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打過不少勝仗,可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和我們普通百姓一樣生著這血肉之軀,沒有什麼理由說你們要比我們更加的堅強。”穆金聽著他的那些話,只覺得心疼,似乎易舒已經習慣了什麼都是在逞強。
在戰爭面前,哪怕你會死,會犧牲,可卻從來不能後退。
有些人,只記得將軍在戰場上馳騁疆場,如何威風,聽著那些說書人眉飛色舞地傳說故事,卻未曾料想,這些故事都是那些主人公拼死拼活地來著的。
易舒將穆金垂在耳邊的髮絲撩起,馬車停了下來,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就算我是普通人,我也要護你周全。”
如此而已,便是他唯一的心願。
婦人一看見馬車在將軍府面前停了下來,便湊了上來,手裡還提著一個籃子,臉上揚起笑容。
穆金依稀還是記得的,那段時間也見過這位婦人,如果她記得不錯的話,她曾說過她是她的孃親。
不知怎的,她心裡湧起一陣熟悉的感覺,在心口不斷地湧動,迫使著她撩起了車簾,看向了那窗外之人。
“金兒,我的金兒。”柳杏兒一看到穆金就忍不住淚眼婆娑了起來,這些日子,她過得並不好,一直遭受著花嬸子的欺辱,沒有穆金的撐腰,讓她難堪了許多。
所有的委屈,都化作眼淚傾瀉而出。
穆金怔怔地看著面前的柳杏兒,她一雙手因為寒冷的天凍得雙手通紅不說,仔細一看,上面還有一些凍瘡,加之常年做活的手,現在看起來十分的粗糙,堪比一雙男人的手。
她的心,似乎揪著疼,她才知道自己在易舒這裡過得是怎樣的舒服,內心瀰漫起一股愧疚感,好像自己在享福,他人卻在受苦受累。
“娘。”她嘴裡吐出這麼一個字,失去了記憶的她,此刻念出這個字,覺得陌生又熟悉。
柳杏兒許久未曾見過穆金,一聽到她這麼叫自己,眼淚一顆一顆地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落在地上,她不斷地點著頭,滿心感動,應著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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