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還有額前的一點兒碎髮遮擋。
他那時還問過她,是否在乎這疤,可穆金卻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著:“你這個看得見的人都不在意,我這個看不見的人,還有什麼好在意的呢?”
“也是。”易舒溫柔一笑。
秦大夫倒抽一口氣:“這傷勢,還挺重的,若不是穆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還真有可能一覺不醒,這都是奇蹟。”
“這世上哪有什麼奇蹟,只是,她命不該絕。”易舒舒了一口氣,看著秦大夫,總覺著他眼裡有希望。
“只要人活下來了,過去,又有什麼重要的?”秦大夫輕笑一聲。
旁人卻看不懂他這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是,曾經對穆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段人生,她自己,是不想忘記的。”易舒撫摸著穆金皺眉的雙眼,她和上一次一樣,疼到昏睡了過去,而如今,他能做的只是伴她左右,試圖讓她安心下來。
秦大夫看了一眼穆金,嘆息:“這都是看天意。”
或許,她永遠都會忘了,或許,某一日機緣巧合下,她又會想起來。
而後,穆金就熟睡了過去。
夢裡,又是相同的場景,每一幕,好像都是昨日發生過的,歷歷在目,就像是真的一樣。
如此的刻骨銘心。
“穆金,去死吧!”又是這個聲音,迴響在自己的耳邊。
和上一次一樣,她又嚇醒了過來,她喘著氣,額角的汗水告訴她自己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這一次,說這句話的人,沒了臉。
易舒趴在她腿上睡著了,這會兒也應該被她的動作給弄醒了,他睜開猩紅的雙眼,帶著昨日的疲倦,深睡了一會兒。
“又做噩夢了?”易舒給她整理好被子,拿一旁的毛巾給她擦了擦汗。
穆金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眼裡還有幾分懼色,還沒徹底地從那個夢裡清醒過來。
“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都是假的。”易舒摸了摸她的頭。
穆金拿起一旁的紙筆,寫起了字。
“有人要殺我。”穆金。
“誰?”易舒問著。
她在將軍府裡住著,想打穆金主意的人,也不是沒有。
“我看不清她的臉,可是,我記得她的聲音。”穆金。
“又是你那個夢?”易舒挑了挑眉。
穆金點了點頭,寫下了那個人的名字。
“怎麼會是她?”易舒不敢相信。
穆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夢都是假的,你不要想了。”易舒在她額上落下輕輕一吻,如同蜻蜓點水一般。
短暫的溫熱,卻成功地讓穆金忐忑不安的心給沉浸了下來,她吸了一口氣,安安靜靜地躺在了床上。
乖巧得讓人心中泛起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