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舒一把拉住了花青,嘆了一口氣,道:“無妨。”
“穆金,你不要總是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帶到了易舒身上,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花青原來還覺著心裡堵了一口氣,現在一口氣說完了,倒是順暢了很多。
“花青,你還有完沒完了?”雲若實在是忍不住了,任由他自顧自地義憤填膺了一番,便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將他往外面拖。
花青由著雲若拖著自己,可一張嘴依然是喋喋不休:“穆金,你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那麼多人暗戀我們家易舒,你可要好生把握這機會!莫等閒!”
直到花青的聲音消失在兩人耳中之時,又恢復到了沉默的氣氛,瀰漫在兩人之間,誰也沒有打破這沉默。
易舒吸了一口氣,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別聽花青那麼說,他那張嘴,信不得。”易舒嘴角微微上揚,卻扯出一個極其不好看的弧度。
她不忍心看這樣的易舒,似乎,很惹她心疼。
陽光下,恍惚之間,她又看到了當初在桂花林裡的那個人,因起風了而紛紛飄落的黃色的小花,芬芳的香味,她永遠都忘不了。
站在此處的易舒,全然沒了當初的笑容,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
“你要我不聽,我便不聽。”穆金故作淡然地說著,正如同,他要禁足她於此地,她便寸步不離也要待在西苑,過著乏味的日子。
如同被囚禁的鳥兒,用雲若的話來說,就是被關在金絲籠裡的金絲雀一般。
“金兒,你可以對我使性子,對我任何的無理取鬧,但是……”易舒說到於此之時,停頓了一下,心像是慢了一些,他聽聞自己的聲音在說:“不要對我這麼冷漠。”
她一個人的時候,總是聽聞著亭子裡恍然吹過的風,仔細地聽著裡面的孤獨,而後,一坐便是一個下午,等到了晚霞。
日復一日,都已然養成習慣。
看向易舒的臉,他渾身似乎也透露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氣息。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就這麼輕輕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抿唇一笑。
“易舒,你真的很好。”此刻,忽而起了風,將她捶在耳邊的髮絲吹起,她不自覺地用手指將髮絲勾至耳後。
她不是不知道,可那一道坎,她邁不過去,似乎被那些世俗給遺忘了,若是沒有那些門當戶對……
“金兒,你也很好,我們能不能回到以前?”穆金的美好,一直都存在於此,只是,好像她的臉上,少了很多的笑容。
最近一次見她笑,還是她和楚文在玩的時候,他嫉妒得快要發瘋,幾乎都要把楚文給碎屍萬段……
以至於,近日裡,都想著要把這西苑的門守緊了,把風陵渡將軍府守緊了。
看見穆金的笑,他又覺著,這樣有多好。
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將她囚禁在這裡,滄然度日,幾十年如一日,他做不到不聞不問。
他心中有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