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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幽嫣然一笑在場中人無不覺得如沐春風,她單臂挽著身旁的盧綸此刻臉上早已笑成一朵菊花,眾人卻只覺得那張油膩的胖臉怎麼看怎麼惹人厭,恨不得一拳把他拍扁了才好。
“咳咳...”李老爺輕咳兩聲道:“唐姑娘小生昔日在京城行商時就曾經聽聞姑娘的豔名,只可惜來去匆忙所以一直緣慳一面。故這次聽聞姑娘到了金陵,不遠百里五日前就從老家趕來為的就是能一睹芳容,可姑娘一直閉門不見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吧?”
眾人見他一把年紀滿頭白髮,和唐清幽說話時還一口一個“小生”自詡風流,只覺雞皮疙瘩掉落了一地。唐清幽卻似是渾然不覺,淺笑道:“小妹這番從北面而來路途遙遠,一路上舟車勞頓等到了金陵已是人困馬乏。所謂女為悅己者容,小妹初來乍到身體欠安自是不好與諸位賓客相見,故而閉門了數日以待休養。”
“哦...”不少人聽罷微微點頭京城距金陵千里之遙,她一介弱質女流長途跋涉自然有些禁受不住。那朱公子卻是擔憂道:“清幽這些天你病了?”
唐清幽對他全然不予理會,卻見李老爺仍有不滿道:“那為什麼這小子,可以入得了姑娘的香舍?”
不等唐清幽回話那盧綸道:“我今日前來是應沈閣主之邀與唐姑娘商議“花榜”之事,怡寶齋將全力支援唐姑娘奪魁。這兩家合作之事,怎麼世叔也要過問嗎?”
李老爺冷哼一聲不語,內心卻有些警惕納悶道:“盧家小兒什麼時候和鳴鳳閣的主人有了關係?要助力花榜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居然捨得這麼大的價錢,難道就為了討唐姑娘的歡心?”
老頭兒思慮再三覺得既然盧家都已經出手了,自己絕不能落於人後。想當初盧老兒在世時就總壓自己一頭,如今老東西死了總不能讓他的兒子還騎在自己頭上!想到此李老爺說道:“既如此唐姑娘,花榜之事李某也願出一份力。”
“當真?”唐清幽聞言欣喜道。
“那是自然,小生對姑娘的傾慕之情天地可鑑,若能助姑娘奪得魁首自然不會吝嗇,只不過...”李老爺猶豫了會道:“三日後我們李家有一個新鋪子在東江附近開張,到時候...”
“妾身到時定會親往,為李老爺彈奏一曲助興!”唐清幽笑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老爺聞言喜不自勝連道,盧綸則拱手道:“恭喜了李老爺,能請到唐姑娘為新鋪子撫曲助興,這可是京城裡許多達官貴人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哼!”對盧綸李老爺可沒什麼好臉色,鼻子翹上了天心想著這回總算蓋住了對方的風頭。那盧綸看似碰了一鼻子灰,卻絲毫不以為意轉身對唐清幽道:“天色不早盧某也該回去了,花榜之事在下定會放在心上,如還有什麼需求姑娘派人到怡寶齋知會一聲便可!”
唐清幽福身道:“妾身恭送盧老爺。”
見盧綸離去李老爺也請辭道:“那小生也回去了,唐姑娘記得三日後蒞臨小店。”
“妾身謹記在心,李老爺慢走。”唐清幽又是一福道。
兩位大戶離去後眾人除了留宿的客人外也大都散去,堂內只餘那位抱著琵琶的朱公子和他帶來的老僕,氣氛突然沉寂了下來。朱公子的僕從是個面白無鬚的老翁,他肉臉微胖兩鬢有些許泛白,身上衣著絲毫不比在場那些富商老爺差,甚至在花哨程度上猶有過之。若不是聽見兩人以主僕相稱,韓彥一度以為那老僕是朱公子家長輩。
只見朱家老僕上前一步道:“公子今個您既已經見過了唐姑娘,天色已晚咱也該回去了。”他說話間似是有意無意朝唐清幽一行人看了眼,這動作非常細微常人難以察覺。韓彥自打修煉藍道行傳授的心法後眼力早已今非昔比,老翁的動作雖然細微卻沒能逃過他的雙眼,這時跟在唐清幽身後的嬤嬤也站出身來道:“小姐為花榜之事和盧老爺談了近兩時辰,想必也乏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唐清幽聽了微微點頭轉身正待離去,卻聽朱公子澀聲道:“清幽!多日未見妳難道一句話都不願對我說嗎?”
女子聞言身軀一頓,她脖頸微偏似是又看眼身旁的嬤嬤,最終沒有回頭仍是自顧自向樓上走去。朱公子見她如此決絕愈加憤懣漲紅著臉道:“清兒你若真想當這什麼花榜之首,何必自輕自賤去求那幫腌臢東西,和我說一句不是手到擒來嗎?”
在場餘下之人聽罷皆是一驚,心道這人好大的口氣,字裡行間全然沒把盧、李等人放在眼裡。
唐清幽聞言終是按捺不住,她憤然轉身大步流星來到朱公子的面前。朱公子頭一次見著她這般怒氣衝衝的模樣,不覺大為有趣笑嘻嘻道:“唐姑娘你...”
他話音未落只見唐清幽眼框泛紅其間秋水瀰漫,那姑娘強忍淚水銀牙微著咬下唇道:“朱公子莫不是沒弄清楚,清幽不過是鳴鳳閣裡一介風塵女子,既如此我陪來這裡的客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何來自輕自賤之說?”
“我...”朱公子被她氣勢所懾一時語塞,結巴了半天后道:“清幽我知道你不是這樣,我對你的心意你應當知曉,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贖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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