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劍臺上的張弘周也道:“鍾楚這裡是天山不是崑崙,你要撒野可來錯了地方!”
血公子抬了抬眼皮目光陰冷的望了眼張弘周,突然間他嘴角微微上揚足間輕點如幽靈般飄上了論劍臺。張弘周如臨大敵把長劍橫在身前弓背曲膝擺出對敵之姿,鍾楚則從容不迫的拿著那把“紅螟”站在高臺邊緣不鹹不淡道:“此番你們天山廣發英雄帖說是無論何門何派只要來參加這次‘茗劍大會’便可問劍當代天山派弟子,我此來就是為了領教天山派的絕技,怎麼難道之前你們說過的話不算?”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當年“四魔”東進荼毒武林,自先代掌門在居庸關死於四魔圍攻起兩派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這比武切磋就不用了咱們將來手底下見真章!”張天佑的回話可謂針鋒相對,意在表明天山與血離窟沒有絲毫情面可講要動手就是生死相搏!
血公子聞言也是半點不懼陰惻惻道:“我也早有此意,你們這‘茗劍大會’盡耍些花拳繡腿的街上把式看著實在無趣。不如按著我們血離窟的規矩,你們隨意派哪個弟子來挑戰我鍾楚生死自負!”
張天佑正待回絕,卻聽血公子隊伍中一個身穿勁裝的中年漢子道:“我說張掌門血離窟也算我西域江湖的一支,少窟主此來參會怎就不合規矩了?張掌門幾番推諉莫不是對門下弟子沒信心怕了?”
不等張天佑回話觀戰席上快刀門主奢圖已經按捺不住對那中年漢子道:“石老弟你是魔愣了?怎會去投靠血離窟!”
原來這說話之人名叫石襄乃是‘三門四派’中“神拳派”的掌門,之前就是他一直與奢圖在西域共同對抗著“血離窟”勢力,可今日不知為何居然與其他幾派掌門站在了血公子處。
多年來同自己並肩抗敵的老友突然一日投靠了對方,奢圖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那石襄聞言則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道:“奢大哥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西域終究還是咱們西域人的。少窟主答應了我們,只要咱們誠心投靠就不會取締原有的山門,只要遵從血離窟的號令咱們西域江湖團結一致定會大有作為,將來或與中原大派爭鋒猶未可知!”
未等奢圖答話石襄身旁另一位高瘦的中年男子接著道:“奢門主咱們都是一派之主,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的為手下兒郎們好好打算,切莫行將踏錯到時悔之晚矣!”
“盧門主連你也..”此人乃是‘鐵槍門’門主盧月升,此前在七派中一直保持著中立姿態,如今看來卻也已經完全倒向了血離窟。奢圖此刻已是六神無主,他無助的望向天山掌門張天佑,見其微一頷首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對血公子道:“鍾楚你今日前來就是為了耀武揚威的嗎?“四魔”當年荼毒武林早已被本派聯合李大俠驅除出西域,今日血離窟及其門下走狗...”他說這話時望向了‘三門四派’的那些掌門,毫不理會他們眼中的怒意悠悠道:“本派概不接待,請諸位立刻下山!”
“好大的口氣!”只見一身著蒙古貴族服飾的中年男子抄著半生不熟的漢話從人群后方走出,七派掌門紛紛鞠躬讓行,幾名的壯碩奴僕撐著一把高大的華蓋緊隨其後。男子大搖大擺來到眾人前,一奴僕趕忙在其身後跪地彎腰把自己當做座椅,那男子端坐於“人椅”上神色倨傲道:“整個西域皆是我大汗的領地,什麼人該來、該走豈是你們這些漢人決定的?”
張天佑眯著眼打量此人片刻後凝聲道:“閣下是…”
“本官是滿速兒大汗欽點的天南總督馬哈爾,統領車師、焉耆、蒲類諸邦,三個月前哥舒先生已經被我大汗聘為王帳親衛教頭,他的弟子自然在汗國境內暢行無阻!”那自稱馬哈爾的貴族男子如是道,男子眼中滿是不屑全然沒把張天佑這個天山掌門放在眼裡揚了揚下巴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道:“你們漢人有句話說得好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日本官前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大汗想讓哥舒先生及他的門派成為西域江湖的魁首,可聽明白了嗎?”
這察合臺汗國的新任大汗滿速兒可謂近年來西域大地上的風雲人物,其人繼汗位以來對內鎮壓異己對外連年征戰,不僅多次攻打瓦剌還從明廷手上奪回了先王丟失的哈密衛!滿速兒此刻兵鋒正盛雖與明廷交惡汗國內部卻是鐵板一塊,滿速兒篤信回教在汗國內部更是大肆推行其教義,對於信奉孔孟之道的漢人則全力打壓與排擠。
“血魔”哥舒雲居然攀上了這麼顆大樹成了滿速兒汗的入幕之賓,難怪三門四派的人這麼快倒向了血離窟。張天佑的內心驚駭與焦慮交織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皮笑肉不笑的對鍾楚道:“江湖上久不聞哥舒老魔的音訊,我還當他死在哪個不知名的山溝裡,原來是去投靠了官府當真好本事!”
血公子如何聽不出他口中的譏諷還以顏色道:“師父常說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沒死絕,他老人家還不敢捷足先登。”
張天佑冷哼一聲接著又望向那貴族男子道:“這位大人我們漢人還有句話叫江湖事江湖了,你這天南總督管的未免也太寬了吧!”
“你!”馬哈爾憤然起身就要怒斥面前這無禮的漢人,卻聽血公子在一旁勸道:“總督大人息怒,張掌門所言也並非全無道理,晚輩此番前來只為正名血離窟亦為西域江湖一員,絕非藉助大汗的威勢強來壓諸位。只是如此一來本公子參加鄙派的茗劍大比,張掌門便不再有理由拒絕了吧!”
馬哈爾臉色稍霽獰笑一聲對鍾楚道:“我蒙古人有句俗語,不聽話的馬兒只能用皮鞭招待,你就好好鞭打一番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
“是總督大人!”血公子對馬哈爾微一頷首,接著雙目挑釁般的望向天山掌門。
張天佑此刻已是騎虎難下,不僅血公子與馬哈爾二人咄咄逼人,就連臺下的一眾江湖中人也看熱鬧般紛紛起鬨!
“張掌門您就派一得意弟子好好教訓下這血公子!”
“哎喲,天山派可是名門大派,這時候該不會怕了吧!”
張天佑望向高臺上的師兄弟與長老,正待與大長老商議應對,卻聽早在臺上靜候多時的張弘周躍躍欲試道:“爹!就讓我來教訓這無理狂徒。”
“弘周你…”張天佑話音未落卻聽血公子插口道:“你不是我對手,就不用過來獻醜了,免得傷了少掌門的顏面!”
“大言不慚!魔頭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天山派的武功!”張弘周素來自傲往日裡除了父親、師長誰都不放在眼裡,被鍾楚這樣一激那還能忍,不等父親同意手他中玉劍便出鞘對著血公子當胸刺去!
血公子眼中精光一閃鬆開環臂的雙手,手中的“紅螟”也從鞘中彈出寸許,可就是這一寸不到的劍刃卻被他隨手一撥精準的格開了張弘周突如其來的一劍。鍾楚借勢施展輕功,他身形幾轉如胡舞般在臺上旋轉,待眾人回過神來已是佇立在論劍臺中央,血公子故意不看一眼張弘周而是對著天山掌門道:“張掌門這第一場可算是開始了?”
“魔頭受死!”張弘周見對方如此輕慢怒火中燒,當下全力施展家傳劍法搶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