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古人大官雖覺折了面子有些不悅,但勢比人強他也不好再端著架子便從健僕背上站起身準備隨著血離窟一眾人馬離去!
與血離窟諸人相反,觀戰臺上的一眾天山門人卻是歡欣鼓舞,常林回到門人處不顧傷勢與疲倦當先跪地對張鳳陽、張懷遠行禮道:“師父、二師公弟子幸不辱命!”
“好孩子,辛苦你了!”張鳳陽躬身扶起愛徒歡喜之情溢於言表,二長老張懷遠則遞上兩顆丹丸道:“這是兩顆補氣療傷的丹藥你先服下,待回去後我再開副方子給你好好調養。”
“多謝二長老!”常林服下丹藥又是抱拳一禮。
“嗯…”張懷遠滿面笑容的輕撫長鬚,此次常林立下大功今後哪怕是他亦不能等閒視之。
“好小子!居然真給那不可一世的小魔頭逼了個平手,我看以後誰還敢說咱天山的年輕一輩比不上血離窟!大師兄你可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啊…”說話之人是“凌雲劍仙”燕恆,他素來心直口快之前觀那血公子的武功估摸著哪怕自己親自上場想要取勝亦需苦戰,故而開始並不看好常林。此次常林能夠逼平鍾楚在他看來實屬意外之喜,所以向來在弟子前寡言少語他這回也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譽。
“六師叔繆讚了!”常林笑道。
的確不光是燕恆,在場的一眾江湖人士之前看好常林的也沒有幾個!要知道血公子鍾楚兇名在外,而常林此前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天山弟子。當然眾人對其能站出來替門派力克強敵,最重要的是能以弱敵強不落下風還是由衷的敬佩!
“哎呀!我看這天山怕是又要出一位大人物了。”
“那還用說,這位常少俠一看就知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可是…我尋思著這位常少俠的功夫好像還是不及那血公子啊!”
“你懂什麼,人家才多大年紀又是出身名門大派,等過個幾年你再看看!”
臺下的一眾江湖人士議論紛紛,觀禮臺上那些名門大派的貴客們也將常林這個名字記在了心頭。臉帶面紗身著粉色綢衫的年輕女子問向身邊木臉漢子道:“師兄方才那二人的比試你怎麼看?”
漢子斟酌片刻後道:“真要論武功那姓常的天山弟子是敵不過鍾楚的,好在其領悟了‘借力’之法加上熟知對方的招式早做準備才勉強得了個不勝不敗之局,說到底還是那鍾楚太急於求勝了…”
“是嗎?我看那白衣公子風度翩翩武功也甚是瀟灑!”粉衣女子道。
青年漢子心道:“這比武較技又不是登臺演戲,和風度瀟灑有什麼關係?”卻又怕惹得師妹不悅只得附和道:“師妹所言不錯,我看此人天賦頗高若能得師父提點成就絕不止於此。”
年輕女子聞言微微頷首,接著粉拳托腮似是在思慮些什麼。
張天佑望著臺下議論紛紛的江湖人士頗為自得,雖然獨子表現不佳但常林替天山力克強敵自己身為天山掌門自是與有榮焉。而在人群末尾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韓彥默默望著高臺上被一眾天山弟子簇擁著的常林,當看見蘇妍好似心疼丈夫的妻子般拿出絲娟替常林擦拭汗水時,他心中一刺可很快又像解脫般長舒口氣,那種崇敬、愛慕的眼神他從未在蘇妍望向自己時見過!
事實上早在血公子與常林交手之初韓彥就已經來到了論劍臺下,只是眾人都關注著常、鍾二人的焦點之戰中自是沒人在意他這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望著此刻風光無限的常林韓彥自嘲道:“人家是京城來的世家子弟,武功既高人也長的俊俏,還有名師高人指點!你一個家破人亡孤苦伶仃的小子拿什麼和人家比?妍兒與他實是良配,又何必擋在二人間徒惹人厭呢?”
“如此也好今日過後就再也…”韓彥正自怨自艾間突然有隻手搭上了自己的右肩,他一個激靈反扣住來人的手一扭喝道:“什麼人?”
只見一箇中年漢子呲牙咧嘴道:“哎呦!彥哥兒是你二叔我啊,你使這麼大勁幹啥?”
見是蘇鴻羽韓彥趕忙鬆手賠罪道:“對不住了羽二叔,我沒想是您?”
蘇鴻羽揉著有些痠痛的肩膀納悶道:“你小子剛剛那下勁挺大呀,實在不像個有傷病的人。”接著他定晴一看見韓彥眼眶深陷佈滿血絲身上更是衣衫襤褸忙問道:“彥小子你這幾日跑哪瘋去了?怎麼個搞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知道我和妍侄女有多著急嗎?這些天我沒日沒夜…”
“羽二叔!”韓彥見他滿臉風霜知其定是找苦了自己忍不住眼眶含淚滿是愧疚道:“這些年為了我,還有我這不爭氣的身子實在是難為你了。”
蘇鴻羽見他如此也不好再責備只得安慰道:“嗨…什麼難不難的,若不是我當初…”
他話音未畢只聽耳旁傳來韓彥的輕聲道:“您的這份恩情韓彥只能來世再報了。”
接著就見那單薄的身軀健步如飛般邁向了論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