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藍白色的電火花猛地一閃,
“呃啊!”
“嗷!”
衝在最前面的江實根和劉小云,被電棍結結實實杵在腰眼上,渾身篩糠似的猛抖幾下。
兩人白眼一翻,噗通兩聲軟倒在地,像兩條抽了筋的死魚,只剩下無意識的抽搐。
後面跟著撲的朱淑瓊嚇得一個急剎,腳下一滑,噗通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墩,疼得哎喲直叫喚,褲襠那可疑的溼痕又洇開一片。
“反了天了你們,敢衝擊火車?”
“看看你們這副鬼樣子,臭氣熏天,還敢攔車?活膩歪了?”
一個年長些的乘務員板著臉,指著地上癱著的兩個和坐著的那個,厲聲訓斥。
“他…他是賊,他偷了我們家的錢,賣了我們家的房!”
“他是騙子,這小子是要捲款逃跑啊,快把他攔下來!”
江實根緩過點勁兒,掙扎著想爬起來,指著車窗裡的江守業,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聲嘶力竭。
“放屁!”乘務員嗓門更大,一臉正氣。
“這趟車可是知青專列,上面坐著的,都是響應號召、支援農村建設的知識青年。”
“手續齊全,光明正大,哪兒來的你們說的賊?”
“看看你們這德行,汙衊下鄉知青?我看你們才是社會渣滓,擾亂秩序!”
“說,你們是不是想破壞上山下鄉政策,故意來衝撞火車?”
這話像盆冰水,把劉小云和朱淑瓊澆了個透心涼!
破壞上山下鄉?這罪名她們可擔不起!
就在這時,火車已經駛離了站臺一段距離,速度還不算太快。
車窗被嘩啦一聲推開。
江守業探出半個身子,手裡還捏著那隻啃了一半、油光鋥亮的大雞腿,臉上堆滿了擔憂和不解。
“爸?劉姨?奶奶?你們這是幹啥呀?”他聲音清亮,帶著點懵懂的委屈。
“火車都要開了,你們還追來送我?捨不得我?”
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地把雞腿上最後一絲肉嘬乾淨,捏著那根光溜溜的雞骨頭,在手裡掂了掂。
“爸,您消消氣,您看您,臉都氣白了。”
“兒子知道你們心裡掛念我,可也不能攔火車啊,這是犯錯誤,要坐牢的!”
“小畜生…我…我……”江實根氣得渾身哆嗦,指著江守業,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話都說不利索。
“喏,這雞骨頭。”江守業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臉誠懇。
“你們追這麼遠,肯定餓了吧?兒子也沒啥好東西,這雞骨頭給你們留個念想!”
“想我的時候,拿出來看看,聞聞味兒,”
話音未落,手腕一抖。
那根油乎乎的雞骨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不偏不倚,正砸在江實根那光溜溜的腦門上!
啪嗒。
油膩膩的骨頭黏在汗津津的腦門皮上,又滑下來,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油漬。
“噗嗤…”
旁邊看熱鬧的人群裡,不知道誰沒憋住笑出了聲。
“江守業!”
江實根只覺得一股血直衝頭頂,眼前發黑,差點當場背過氣去。
他一把抹掉腦門上的油,抓起那根雞骨頭就想砸回去,卻被旁邊的警務員死死按住。
“爸,劉姨,奶奶!”江守業的聲音拔高了點,帶著點語重心長的勸誡,響徹月臺。
“你們就放心吧,兒子到了鄉下,肯定好好幹!”
“努力建設農村,絕不給咱老江家丟人,你們在家…哦,不對,你們現在沒家了…”
他像是說漏嘴似的,趕緊補救。
“反正,你們保重身體,等我出息了,說不定…嘿嘿,還能給你們捎點鄉下土特產呢!”
他這話,句句是關心,字字是軟刀子,扎得江家三人肝腸寸斷。
“乘務員同志。”江守業轉向板著臉的乘務員,一臉歉意地拱拱手,聲音悠揚得很。
“您看,他們就是太捨不得我了,一時糊塗!”
“您大人有大量,教育教育就得了,千萬別真抓啊,畢竟是我親人,哪兒能害我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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