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啊!”張銘禮慘叫一聲,鼻樑骨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鼻血眼淚唰地就下來了。
這還沒完!
王大林跟頭暴怒的熊瞎子似的,一步跨上,揪住張銘禮亂糟糟的頭髮,另一隻手攥拳,照著他肚子就是狠狠兩下!
“嘔…”張銘禮被打得弓成了蝦米,隔夜飯混著酸水噴了出來。
“讓你嘴賤!”
“讓你禍害人!”
“讓你瞧不起我哥!”
冬捕隊的後生們也是義憤填膺,雖然沒一擁而上,但都圍在旁邊,堵死了張銘禮逃跑的路,嘴裡怒罵著。
王大林下手有分寸,沒往死裡打,專挑肉厚又疼的地方招呼。
窩心腳踹肚子,大耳刮子抽臉,打得張銘禮哭爹喊娘,滿地打滾。
“別打了,哎喲,救命啊!”
“礦長,胡礦長,救命啊!”
“我錯了哎喲,江哥,江爺爺,饒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亂說了!”
張銘禮抱著頭蜷縮在冰冷的泥地上,剛才那點技術員的傲慢和科學的優越感被揍得稀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和求饒。
胡福來看著,嘴角抽了抽,想開口勸阻。
但一想到這傢伙乾的蠢事和那張欠揍的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乾脆把頭偏到一邊。
活該!該讓紅柳溝的好漢們教訓教訓!
周春友抱著胳膊,冷眼旁觀,臉上沒啥表情。
打得好!
這種差點害死十幾條人命還死不認錯的玩意兒,打死都活該!
王大林又狠狠踹了兩腳,這才喘著粗氣停手。
張銘禮像條死狗一樣癱在泥地裡,鼻青臉腫,嘴角淌血。
嶄新的幹部服沾滿了泥汙和嘔吐物,眼鏡也不知道飛哪去了,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呻吟。
胡福來這才清了清嗓子,走上前,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快,但更多的是嚴肅:“行了,大林同志,教訓教訓得了,別真打出個好歹。”
隨後他看向江守業,詢問道:“江同志,您說那耗子真能管用?”
“信不信由你。”江守業聲音不高,帶著點山風颳過的冷冽。
“礦下的事,沒誰敢打包票說萬無一失。但用了我的法子,讓壓支護加上錨網噴,順著岩層走向掘進,爆破避開斷層帶,再留幾窩耗子當耳朵…”
“至少,能讓大傢伙下去的時候,心裡多幾分踏實,少幾分把命交給老天爺的懸乎。比某些人閉著眼睛瞎指揮,強得多。”
這話像小刀子,直往地上裝死的張銘禮心窩子裡扎。
“你…你血口噴人!”張銘禮猛地抬起頭,腫成一條縫的眼睛裡射出怨毒的光,鼻血糊了半張臉,狼狽又猙獰。
“我是省煤校畢業的技術員,我的方案都是按規範來的,這次是意外…是地質條件突然變化!”
“你一個泥腿子懂什麼技術?你那些歪門邪道根本不合規範。礦長,不能聽他的啊,他這是…這是破壞生產!”
胡福來眉頭擰成了疙瘩,看著張銘禮這副死不悔改的德性,再想想他捅的簍子,火氣又噌噌往上冒。
“閉嘴,還嫌不夠丟人現眼?不是守業同志,你他孃的現在就不是在這兒狡辯,是等著吃槍子兒!”
“礦長!”張銘禮掙扎著想爬起來,聲音嘶啞。
“就算我這次有失誤,可我還是礦上的技術骨幹,總得給我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我懂圖紙,會計算,他…他一個打獵的,會看個屁的礦!”
“讓他瞎指揮,礦還要不要了?產量任務怎麼辦?耽誤了任務,誰負責?他負得起嗎!”
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聲嘶力竭地喊著,彷彿這樣就能把他差點害死十幾條人命的罪過抹平。
“負責?”一個低沉渾厚、帶著火氣的聲音炸響。
連長周春友一步跨上前,高大的身影像座鐵塔,直接擋在江守業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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